勵下了詔,待過了上元節,前去湯泉行宮。
周勵旨意一下來,宮裡便忙的人仰馬翻起來。董玉成一面忙不迭的派人去湯泉行宮佈置安排,一面又要詢問周勵除了宸修容,還要帶那些人去。
其實按周勵的本意,是想和虞真真過個二人世界,被董玉成這麼一提醒,思及如今朝堂中的種種非議,到底是擬了個名單來掩人耳目。
為防虞真真不喜,周勵打發董玉成親自把單子送到承儀殿給虞真真過目。
一張薄箋上,皇帝的字跡遒勁有力,除了自己,他不過列了三個人,分別是杜婕妤、自己宮裡的常才人,和新晉的薛寶林。虞真真瞥了眼,便將箋子交回董玉成。“皇上既喜歡她們,帶著去就是,本宮沒有異議。”
董玉成聽虞真真這麼說,以為她是不喜,忙替皇帝說著好話,“其實皇上哪介意帶著誰去呢?還不是如今朝中對娘娘的非議頗多,皇上怕經此一事,再讓他們嚼舌。”
虞真真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皇上好意,本宮心領了,還請公公代臣妾在御前謝恩。”
“是。”董玉成見虞真真軟硬不吃,無動於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恭敬地退了下去。
這三個人都是老實刻板的,杜婕妤常年軟弱,常才人又是靠自己才得了近些時日的雨露,而薛寶林更是一文不名,皇帝挑這三人,怕確然如董玉成所說,無非走個過場。
然而,虞真真相信,以她如今惡名在外的架勢,縱是她這裡沒異議,不代表皇后沒異議。
果然,皇帝拿定主意後,帶著箋子到棲鳳殿時遭到了皇后義正言辭的反對。
“皇上,宸修容是頭一回陪您出宮,只怕料理不當,依臣妾所見,您還是帶上陸修儀罷。”
周勵原不過是為了給皇后面子,才讓她過一過目,卻不料素來順從的皇后竟會出言反對。“陸修儀要留在宮中幫皇后協理六宮,恐怕沒有時間。”
皇后聞言,不免驚色,“皇上……就算臣妾做錯了事,您也不能怠慢自己啊!”
“朕正是為了不怠慢自己,方留陸氏在宮中。”周勵劍眉緊蹙,一副躁不可耐的樣子。“朕意已決,過幾日朕讓宸修容過來,有什麼要囑咐的你同她說。朕還詔了幾個大臣在前面候著,先走了。”
言罷,周勵提步而出,只剩皇后呆愣在原地,遲遲方想起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夕玉見皇后躬著身子良久,都沒有直起腰來,忙上前去扶,“主子。”
皇后抬起頭來,滿面俱是悵然,“夕玉,你有沒有覺得皇上變了?”
“主子,您別多心,皇上不過是對宸修容還在新鮮勁兒上。”夕玉扶著皇后坐到鳳座上,“皇上先前待明昭容,不也是一樣的鬼迷心竅?您照樣也勸服了皇上。如今,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皇后扶著座上扶手,沉沉一嘆,“但願如此,宸修容那兒的藥可曾斷過?”
夕玉溫爾一笑,“不曾,您放心吧,此事都是奴婢親自辦的,無人知曉。”
“嗯……只要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不打緊。”皇后疲憊地揉著額心,“父親那邊兒可有什麼訊息沒有?”
夕玉謹慎地上前關了殿中窗牗,打發了不相干的下去,繼而方道:“皇上把彈劾寧武侯和宸修容的奏章全部壓中未發,朝上也沒人敢再說什麼。國公讓您稍安勿躁,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罷了罷了;皇上這麼護著她,幾時是個頭……皇上愈發糊塗了,怎麼能讓寧武侯娶安家的人。”皇后低作一嘆,到底是將話止於此,沒再多說。
作者有話要說:》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