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任周勵握著自己,低眉輕道:“臣妾參見皇上……臣妾……”
“別多禮。”周勵滿臉愧疚的坐在床邊,替虞真真拂了拂額前的碎髮,“刺客還沒找到,穆康也下落不明,朕已經讓人再去追查了,霞飛殿周圍的策衛朕也讓中郎將孟楷過來重新佈置,你別怕。”
虞真真仍是半垂眼瞼,“臣妾不怕自己受傷,臣妾怕他們傷到皇上。”
周勵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不是衝著朕來的,太醫說你若沒有站起來,這箭矢該是正中你額心,不會要你的命,卻輕可傷你面容,重可傷你心神。”
虞真真彷彿是滿面的不可置信,“怎麼會……臣妾原是以為那箭是射向您,所以才……”
“朕知道。”周勵微作一笑,“你想護著朕,殊不知朕也想護著你?此一事,朕實在是有愧於你,朕身為一國之君,卻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周勵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虞真真只見他低頭撫了撫自己的手背,接著低問:“真真,若是此事乃皇后所為……你……你希望朕怎麼做?”
虞真真並沒急著答周勵的問題,而是故作驚訝地張了張口,“皇上……您叫臣妾什麼?”
周勵見虞真真這般驚異,不由一笑,“叫你的閨名,真真。不好嗎?”
“好。”虞真真亦是莞爾,“臣妾只聽您這樣喚過孫姐姐,心裡羨慕的很。”
周勵臉上有著幾不可見的尷尬,“這有什麼可羨慕的?你若喜歡,朕以後就都這樣叫你。”
“臣妾很喜歡。”
“傻丫頭。”周勵握著虞真真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接著追問:“先回答朕的話,若此事是皇后所為,你希望朕怎麼做?”
虞真真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會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雖不喜臣妾,卻素來以寬宏仁厚而聞名,怎麼會使人來刺傷臣妾呢?”
周勵喟然一聲,“朕也希望不是皇后,可事一出,皇后堂兄就不見蹤影,朕讓人去京中調查,皇后確實在朕離宮前幾日與鎮國公又幾回密切的書信來往,只是不知內容罷了……朕與皇后結髮多年,實在不想她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虞真真沉吟一陣,繼而道:“皇上,若是皇后所為,臣妾懇請您……廢后。”
周勵臉色微變,卻知這是虞真真性子使然。虞真真雖談不上睚眥必報,但一向清傲,從不肯吃虧服軟。若只是希望廢后,也誠然是他自己曾給虞真真的許諾。
虞真真見皇帝不說話,拽了拽周勵的手,一雙波光盈盈的清瞳正與周勵對上。
“皇上,臣妾不是記恨皇后娘娘,自臣妾入宮以來,皇上對臣妾多有偏寵,臣妾心裡知道,皇后娘娘不歡喜臣妾,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皇后娘娘萬萬不該傷及臣妾性命,這樣的皇后,會讓六宮不安,更會不利於天下女子的風氣。”
周勵聞言,良久都沒有再接話,只是低首思忖。隔了一陣,周勵才重新露出一些寡淡的笑意,寵溺地捏了捏虞真真的臉,“朕會再考慮的,斷不會委屈你。”
因著虞真真受了傷,皇帝理所當然的要住在別的宮嬪處。虞真真早早兒地便把周勵打發去了常才人的殿裡,周勵不忍虞真真多心,嘴上應著好,卻到底只是獨眠了一宿。又過了兩日,周勵才開始臨幸宮嬪。
茯苓一面給虞真真換著藥,一面同虞真真彙報了皇帝的去處。虞真真並不走心,常才人也好,杜婕妤也罷,抑或是新晉的薛寶林,對於虞真真來說,如今都算不上競爭對手。她關切的,只有什麼時候才能廢立皇后。
茯苓才將搗好的草藥敷在虞真真的傷處,竟顧著走神的虞真真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低呼著痛。“擦掉擦掉,每次上藥都火燒火燎的難受,這是哪個太醫開的藥?”
“是連太醫。”茯苓乖順地將虞真真傷口上的草藥盡數擦去,試探著問:“主子現在可好些了?”
虞真真蹙眉,往自己肩胛處看去。她只見拇指指甲一般大的傷口,絲毫沒有半分癒合的架勢,傷口處的肉微微向外翻著,透著不正常的紅。“怎麼會這麼久都不好?”
茯苓聞言,亦是忍不住皺眉,“確然是慢了些……但大抵是這藥的藥性溫和罷?”
“溫和?”虞真真冷作一笑,“把我疼成這樣還叫溫和?真是笑話。這連太醫什麼門路?為什麼是他給本宮開的藥。”
“回主子,連太醫乃是太醫署兩位太醫令之一,另一位留在了宮中。”
虞真真不動聲色地摩挲著自己傷口周圍的紅腫,繼續問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