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波尼斯如此的竭嘶底裡，藍夜心中一喜。

當然，面上是不能表達出分毫的。

“有必要澄清一下，未來可能是，但至少現在，我們並不是海賊。”

藍夜打斷波尼斯的竭嘶底裡，至少先消除對方的仇視目光。

波尼斯此時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失控，再次嚴嚴實實的閉上了嘴巴，沒有再咆哮當場。

眼見他要冷靜下來，藍夜當即是補充道：

“殺海賊？你殺的完嗎？這邊才殺了一百個，那邊又會冒出一千個、一萬個海賊，你要如何殺的完？”

一連串反問砸過來，讓的波尼斯稍稍一愣，下意識的順著藍夜的問題思考下去。

在被迫認清‘拯救自己’母親已經無望的前提下，波尼斯現在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大概就是要殺掉全世界所有的海賊了。

可海賊，是能殺完的嗎？

眼見波尼斯在順著自己的思路思考，藍夜趁熱打鐵的繼續溫聲引導道：

“海賊是殺不完的，在這個大海賊時代，你殺的速度，是永遠趕不上‘海賊王大寶藏’所刺激的速度。海賊是源源不斷的，同時，也是有分優劣的。”

這一句‘海賊也有分優劣’，似乎又是刺激到了波尼斯，眼見他的情緒又要波動，藍夜立即改口：

“海賊的確是殺不盡的，但是我們可以從源頭處掐滅海賊的誕生，那麼海賊自然就會慢慢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就如同一個人的生老病死一樣。”

此話一出，波尼斯下意識的就是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在問：怎麼掐滅海賊誕生的源頭？

藍夜似有所感般，接話道：

“任何一樣東西的誕生，都是在時代環境的催化下完成的。海賊的層出不迭一方面是因為羅傑的‘大寶藏’而刺激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世界政府的不作為、也是因為海軍們對大海的掌控力不夠，所以才會導致海賊的滋生，這個沒毛病吧？”

波尼斯下意識的點了點。

“而海賊誕生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生活不如意，不操起刀子搶劫別人，那麼他們自己就要餓死。試想平民們要是能夠天天吃飽飯、有酒喝、有良好的性伴侶、甚至還有自己喜愛的工作，誰願意做海賊？天天在海上漂泊著風吹日曬的，偉大航路天氣還那麼古怪，不小心就埋葬在大海中了。”

“可是，你要明白。”波尼斯第一次主動開口反駁藍夜，“並不是所有的海賊，都是為了財報，還有的是為了可笑的‘夢想’，是為了成為海賊王。”

藍夜心中一喜，嘴上不慢的恢復道：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部分為了夢想而出海的海賊，他們大都是年輕的孩子，即便擁有強大的實力，卻很少為非作歹，甚至還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與其稱呼他們為海賊，我更願意稱呼他們為‘探險家’。”

“就像你在磁鼓國做的那樣嗎？”波尼斯淡然的反問道。

此時的波尼斯，已經從情緒的爆發中恢復過來，臉上又是恢復了原先的古波不驚。

對此，藍夜不憂反喜。

因為，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波尼斯的眼神不再是那麼的死氣沉沉了，他吐露出心中三十年以來無法訴說的痛，也終於是找回了三十年前部分的自己。

掏出海樓石手銬的鑰匙，為波尼斯開啟手銬。

“波尼斯，很高興你能從小時候的噩夢中恢復過來。”

藍夜的恭喜，波尼斯並沒有回應，而是輕輕活動了下身子，但依然盤坐在地上。

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

為此，不管之後是戰還是和，波尼斯都必須讓藍夜不再給他戴上那個，讓他全身發軟的手銬。

談話，會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是以，波尼斯難得的再次主動開口道：

“那麼，關於‘掐滅海賊誕生源頭’這件事情上，能講一講你的看法嗎？”

“當然，很樂意為你解答。”

藍夜以依然大大咧咧的盤坐在波尼斯身前，微笑道：

“在解答這個問題前，波尼斯，我想知道，對現在這個時代，你滿意嗎？”

波尼斯沉默稍許，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藍夜不以為意，至少現在波尼斯會回應他，這已經是足夠大的進步了。

“是的，這個時代很難讓人滿意。”

“平民們，抱怨國家無法給他們提供安息的土壤，不能安居樂業，卻也只能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