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他到來前離開這裡。”奴兒垂下了眼簾,轉過身坐了下來。“留下也許會是另外一種結局。”耶律齊駱微笑著退出了她的房間,輕輕關上了門。“明天我就離開這裡。”奴兒回過頭喃喃地說道,眼睛朝自己的大床看了過去,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腳步移了過去,這張床是穆英在她毀了這個房間裡的一切以後換的,這裡沒有他的氣息。“我不想讓你看見醜陋無比的臉。”她低聲嘆息著,轉身開了門,燥熱的夜風迎面吹拂,沿著熟悉的道路,她往他曾經的書房走了過去。曾經多少次他抱著她從書房回到他們的房間,他的眼裡是深刻的愛意,不顧下人們在背地裡偷偷地取笑他。像一個遊魂一樣,走遍了整個王府,在曾經有他氣息的地方駐足停留,回憶他的點點滴滴。她會遠遠離開契丹,遠遠離開大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一個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回到了再也熟悉不過的房間,推開門,她的目光被一道銀光吸引了,渾身一震,慢慢地走到了銅鏡前,她的銀光軟劍靜靜地躺在那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抬起手輕觸劍身,指尖傳來了涼涼的感覺。身子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淚水滑落臉龐,鼻下是他的氣息,不是幻覺,不是做夢,他就在她的身後,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奴兒!”他的聲音顫抖著,彷彿擁住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在他的耳邊低喃,“我沒有做夢,我真的擁住了你,奴兒,奴兒,我的奴兒。”熱淚滴落在她的頸子裡,燙痛了她的心,有力的手想要扳過她的身子,看看他日夜思念的容顏。“不要看我。”她低聲哀求著,身子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她不要讓他看見自己的容顏,絕對不要。蕭楚用力地扳過她的身子,溫柔地捧住了她掙扎著要逃避的臉,一字一句說了出來,我愛你,趙奴兒,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都是我蕭楚的妻子。”眼淚源源不斷地溢位了奴兒的眼眶,對上他含情的雙眸,她失聲哭了出來,“阿楚……”聲音顫抖著,她叫了出來。蕭楚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大步地往大床走去,放下了帳簾,他要她知道,他有多麼愛她……兩匹快馬揚起了一路的煙塵,停在了宋遼邊境的地方。“還記得這棵樹嗎?”臉上恢復了笑意的男子指著那棵長著茂盛樹葉的大樹,微笑著朝自己心愛的妻子伸出了大手,“也許你忘記了,因為你那個時候是昏迷的。”消瘦的臉龐閃過一絲取笑,緊緊地握住了生命裡最重要的人。白紗蒙面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衫飄訣,眼睛裡綻開了耀眼的光彩,幸福地低笑著,“我怎麼會忘記呢,是我故意掉進了你的懷裡,而你,接住了我。”“接住了我用生命相愛的妻子。”深情相望著,手牽著手,這一生都不會放開了。兩個人一起回過了頭,望著身後契丹的土地,眼裡是戀戀不捨。那裡有他們的回憶,美好的、痛苦的,他們都小心翼翼地收藏進了心底最深處。“我們走吧。”男子回過了頭,眼睛裡的留戀化作了深情,“奴兒,我們回家,他們在家裡等看我們回去呢。”別了,契丹!他在心裡默默地說道,他會生活在大宋的土地上,而他的心永遠是屬於契丹的。別了,契丹!她朝那裡用力的揮揮手,彷彿有人在送別。手拉著手,臉上是幸福的笑容,他們踏上了回家的路……一數年後。大宋皇帝曾經的別院,以前是人跡稀少。而現在,大宋最年輕、最會賺錢的一對商人兄弟就住在這裡。別院也被翻修一新,大門口高高掛著當今聖上親筆題寫的一塊牌匾——天下第一家。天下第一家,除了當今聖上的趙家還有誰能稱天下第一家呢?可是,偏偏這家的兩個兄弟就是得到了大宋皇帝這樣的獎賞。真正知道原因的人是沒有幾個,這家的人個個都不是平凡之人。又是一個春天來到了,院子裡的桃花都開了,微風吹過,落英紛紛,灑在髮間傳來淡淡的幽香。桃花樹下,男人從背後擁著妻子溫暖的身軀,大手從她的身後穿過,撫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俯在她的耳邊,唇角帶著俊朗的笑意,說著悄悄話。“穆英,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又這樣沒有了,你給我站住!”某個潑婦的聲音穿透了院子從前面傳了過來,打破了他們的恩愛時光,“把十萬兩還給我!”“大哥,救命啊!”穆英的身影出現在拱門那裡,阿紫拿著她的劍追在他的身後,“奴兒,她要砍了我。”他慌張地躲到了被他們的身後。“你把十萬兩銀子還給我!”阿紫手叉看腰站在了他們的面前,臉色鐵青,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你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蕭楚臉色不善地對上了囂張的阿紫,“嚇到了我的女兒怎麼辦?”大手安撫地在妻子的肚子上拍了一下。“哈,什麼女兒,一定又是兒子!”阿紫將劍一收,露出誇張的表情,“姐姐這一胎肯定又是兒子!”說到女兒,她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