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說笑笑，好一會兒張易卿才提及李遂意身後站著的男人來。

“念念，不給我介紹介紹嗎？”他眼神繞過李遂意，放在了肖湛的身上。

從一開始李遂意就看得出張易卿對肖湛的那些欣賞之意，若是其他的人，他勢必是不會過問的。

“肖湛，我新招進優購的副總”，她總是不知道如何讓話變得多起來，剛才的那些興奮消散之後，又恢復了一些往常的冷冷態度。

他們瞭解她，所以並不介意。

張易卿的眼神毫不顧忌地在這個年輕男子身上打量，他也並不避諱，一副坦蕩蕩的樣子供他觀賞，姿態在這個氣勢十足的男子面前一點也沒有低下去。

“你很大膽，沒有人會直接招一個副總來”，他轉而去看李遂意：“我的意思是，至少也會先觀察一段時間。”

“看來張董對我的能力並不滿意”，肖湛似笑非笑的，似乎並不是很給這個董事面子。

李遂意倒是感覺不太出他們之間有什麼火藥味，若是張易卿跟肖湛真的對一個人有敵意，不是這個樣子，所以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我想我舅舅應該對你是很滿意的”，她看著張易卿，話卻是對肖湛說的，語氣很是自信。

被這樣稚嫩又滄桑的眼神盯著，張易卿很快就繃不住嚴肅的樣子，他總能被李遂意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笑起來，她心情不錯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似的。

“很好，一個領導人該有的魄力跟眼光你都有了，這兩個月你的努力沒有白費，舅舅很欣慰。”

“你看吧，我舅舅對你很滿意”，她有些得意地看著肖湛，眼底泛著細碎的光芒，對於今天的事，看得出她自己也很滿意。

反而是肖湛，對他們之間的這種交流不以為然，不似剛才在會議上意氣風發的樣子，此刻正顯露出一種慵懶無趣的姿態來，整個人看起來意興闌珊的，像是在那場辯論中耗盡了興致。

張易卿看了看手錶，作為冉盛二把手，他要比他們繁忙許多，若不是這場會議因李遂意而起，他大概是不會來的。

“剛簽約Zoé，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跟進，我也不妨礙你們年輕人做事了。”

兩人道了別，張易卿先李遂意一步出了門口，途徑肖湛時，還頓了下來側眸看了一眼，然後什麼都沒有說，便離開了去。

他的身影即將消散在拐角處，李遂意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不那麼淡然，一向聲音平平的她也開了嗓衝他喊著：“告訴忍冬姐我很想她。”

她聲音不高不低，誠摯的語調在喉間摩挲，發出破碎的沙啞，在這人走茶涼的空曠空間裡帶起一些迴響。

張忍冬跟張易卿都是少有的心疼她的親人，張易卿年紀過長，她跟他之間終究還是有著年齡的代溝。

而張忍冬就不一樣了，那個一直以來對她呵護有加的姐姐，上次一見讓她想起許多童年快樂的往事。

這麼多年她的心事藏了很多，有的已經說給了陳寧聽，還有一些，她想要告訴張忍冬。

年少時的情誼，總是彌足珍貴的。

她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門口，最終也沒能得到回應。

李遂意似乎看到張易卿的背部僵直了一下，她只看見了那麼一點點，或許只是錯覺而已。

“大概是沒聽到吧”，肖湛雙手插在兜裡，悠悠然丟了一句給她，悠哉悠哉地走出會議室。

或許吧，她想，然後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