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靈居高臨下地看著江初晨，嘴角是很深的笑意。

這會兒她身上的汙漬不僅沒讓她看起來狼狽，反而徒然生起凌亂的美。

如此氣場，確實擔得起優購總經理一職。

“梁副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別調我去申城好嗎？”江初晨眼角下拉著，是極委屈的幅度，眸子裡醞釀著霧氣，卻始終不見掉落。

她緊緊抿著唇，聲音隱隱透著哽咽，這比直接哭訴還讓人覺得憐惜。

只是她對面站著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不會對她動半分的心軟。

“陳特助不過潑了李總一杯咖啡就被當場開除了，你潑了兩杯，我調你去申城，是你賺了，不滿意嗎？”

李遂意依舊沒有動作，她聽著梁以靈的話，怎麼都像是施捨。

她以為這女人變了，不再是當年去李家做客時那個仗勢欺人的小女孩了。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江初晨似乎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梁以靈並不是在針對自己，她的目的是讓李遂意難堪。

她求救般地看向李遂意，只希望她看在自己是因為她而惹火上身的救她一馬。

李遂意收下了她的眼神，好幾秒，都無動於衷，那雙眼眸深沉，讓人看不出心事。

江初晨幾近絕望，原來新來的總經理，也是染過商場上鐵石心腸的作風的人，對於沒多少作用的下屬，棄了也不覺得可惜。

她眼睛都垂了下來，似乎是看開了。

這時候，她餘光掃到一直無動於衷的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用她那獨特的聲線說道：“梁副總，江特助魯莽不懂事衝撞了你，確實是她的錯，但調職這件事，是不是跟我商量過才好做決定？”

梁以靈臉色忽而就不好了，剛才的遊刃有餘頓了下來。

“李總，這江初晨是人事部的，只是個小管理，什麼時候成了特助了？”柯玥忍不住插嘴，她站定了梁以靈的陣營，自然不會太懼這個總經理。

“我說是，自然就是，用得著跟你彙報嗎？”她只是冷冷地說著，二月飛霜的語氣，凍得柯玥不敢再發一言。

“李念！”梁以靈終於在她泰然自若的樣子下發怒了：“你是要跟我過不去，才口口聲聲地說江初晨時你的特助吧？”

“如果我說是呢？”李遂意抬起眼眸，她看著梁以靈風雨欲來前烏雲密佈的臉色。

“李念！”她氣得又喊了一聲，是破了音的尖利。

“做了這麼久的客套樣子，終於破功了嗎？”李遂意附在她耳邊，低沉說。

溫熱的氣息灑在臉側，梁以靈白皙的臉漸漸浮起緋紅，純澈的眸子裡終於有雜質翻騰，那是怒色，也是她真實的一部分。

“別忘了，我好歹還是優購的副總，開除一個人的資格，還是有的，剛才你開除了我的助理，我這麼做，不過也是以牙還牙。”

李遂意不以為然：“我才是優購當家做主的人，有權開除你的人，你一個副總，卻無權動我的人，是這個道理對嗎？”

她語氣輕輕的，比梁以靈剛才對江初晨做的那些招數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個人不過只是對視，眼裡就能迸出火光來。

輕快的鈴聲，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炸開，持續不斷的聲音不依不饒，勢要打破當下氣氛才肯罷休。

“梁總…是你的手機…”柯玥小心翼翼地提醒，餘光卻往李遂意那邊打量，她現在有點畏懼這個總經理了，敢跟梁總這樣明面上叫囂卻不敗下陣來的，她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