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未晚最大的包廂。
外頭的音樂鬧得震天響,唯獨這裡遺世獨立。
淡雅的色調,柔軟舒適的地毯,真皮沙發,頂上的燈跟牆上的字畫皆是來自陸以銘的精心挑選。
這裡放著悠揚的鋼琴曲,樣貌出眾的人品著最貴的紅酒,他們晃著酒杯,暗紅的液體在水晶杯腹中刮過,留下一點點痕跡,然後進入口中,劃過喉嚨,留下酒香馥郁的味道。
包廂內足有十幾個人,多是陸以銘聲色場的酒肉朋友,沈沉是座上賓,所有人都尋著他的臉色在看。
陸以銘的這個朋友在薊市赫赫有名,就算是隻知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們,也敬他三分。
今天在這包廂最打眼的,當屬沈沉身旁的女人跟陸以銘身旁的女人了。
一個清雅,一個妖豔,都是頂漂亮的人物。
沈沉身旁的人無人敢覬覦,可大家都知道陸以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女朋友換得比誰都勤快,今天還你儂我儂,可能到了明天就從此陌路了。
大家看他的感情,不過也只是在看一場逢場作戲而已。
包廂裡的人男士居多,許多人來都是為了攀附關係的,甚至連女伴都沒有帶。
男人一多,口中談論的除了金錢生意,就剩下女人了。
有個喝得最猛的闊少,見陸以銘身旁形影不離的那位女子,臉頰的紅意都變得深刻了。
他眨著眼,晃了好幾次,依舊還是沒能壓下衝動跟醉意。
理智離了腦,他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手裡拿著酒,邊走邊灑。
他的好友望著他離去,皆不做阻攔,都在以一種看熱鬧的心情,看著他搖晃的背影。
好不容易晃到兩人身旁,他停下來的時候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陸…陸少,這是你哪裡尋來的美人,這之前,怎麼從未見過?”
他的話說得磕磕絆絆,眼裡兩人的身影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只有那抹充滿魅惑的紅唇格外清晰。
酒喝多了,嗓門總是格外大聲,他的動靜引來了所有人側目。
上流圈子的人極為注重臉面,喝得這般爛醉的不在多數。
大家皆來了興致,都想要看看這酒鬼能鬧出什麼糊塗事來。
沈沉也並不例外,他手撐在下巴處,好整以暇地看著李遂意的那位好閨蜜,能與人鬧出什麼動靜來。
物以類聚,他永遠這麼歸類人群的。
“阿沉,今天叫你出來,是否為難了?”
與他最為接近的,是江凜,她是唯一一個不去看那熱鬧,眼裡只有沈沉的人。
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的睫毛一閃一閃的,真正看起來為難的人,是她才對。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他正了身子,面朝著江凜,語氣不鹹不淡。
“我見你今日滴酒未沾,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我也是一時興起,出國太久,總想著出來玩玩,你不喜歡的話,我們便回去吧?”
生意場上的人,沒有不喝酒的道理,特別是沈沉有陸以銘這樣一個玩咖朋友,跟他出來玩,沈沉還是很給面子的。
例如在場的這些紈絝子弟,他們上來敬酒,沈沉幾乎都不會拒絕。
可今天他都一一推了,這樣的行為當屬例外。
他的眼神離開裡江凜,這樣細微地動作伴隨著她的猜測也變得別有深意起來。
“喝酒誤事,你別多想。”
似乎她不在的那不長的日子裡,她瞭如指掌的那個沈沉,在以一種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改變。
她快要追不上了。
變的人或許是沈沉,可江凜卻可以做到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