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沈沉很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她一擺出能夠獨當一面的樣子來,他就會有一種陷入她那種寂寥當中的感覺。
“這兩天,物色個保鏢,兩個月的時間快結束了,我不想你砸在我手裡。”
他的話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命令,是一如既往的生硬,那些關心被揉碎在其中,他自己也看不清了。
李遂意懷著詫異的眼神去看沈沉,她的眼睛一寸寸地掃過他的神情,最後還是沒能壓下心中的疑惑:“沈先生這是怎麼了?突然對遂意這麼好,遂意剛才可是威脅過你最好的朋友,十分無理取鬧呢。
你這樣對遂意,實在是讓遂意感到惶恐。”
沈沉冷哼一聲,氣息在胸腔之中發顫抖:“以你的厚臉皮,何來的惶恐,以銘的事他總有一天會找你算賬,用不著我動手。”
他在這裡跟她廢話,簡直就是白費口舌,偏偏這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讓寡言少語的沈沉頻繁開口且不自知。
沈沉不想跟李遂意多說話,可她總能沒話找話,她橫著身子,一點一點彆扭地移了過來,肋骨斷了這件事她由始至終都知道,那拳頭飛過來的時候,她都聽到胸腔裡有碎裂的聲音,伴隨著尖銳的痛意,那種感覺現在去回想還能憶個一清二楚。
可這並不能影響什麼,她是那麼地能忍,痛而已,這是她經受過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沉垂眸冷眼看著她的動作,他逐漸發現自己對眼前的女人越發地有耐心了,此時此刻居然願意在這裡跟她多說廢話。
“沈先生,你對我這樣好,該不是真的愛上我了吧,如果是的話,趁兩個月時間還沒結束,我們把約續一下吧,對這段婚姻,我也是很捨不得的。”
她嘴角含笑,定定地看著沈沉,這樣讓她的話聽起來並不像是玩笑話。
“得寸進尺?”他眯著眼睛,審視著她的神態:“你是覺得我現在跟你說話的語氣過於心平氣和了?”
“不是”,她連忙搖頭,否認沈沉的話:“你這樣剛好,我喜歡你對我稍顯溫柔的樣子。”
溫柔?
沈沉簡直被這個詞給彆扭得黑了臉,他自己都覺得寡淡的樣子,在她那裡居然稱得上溫柔,她大概將所有的欲求都設定在了最低門檻上了吧,輕輕一跨就能夠越過。
“沈先生?”
她見他黑了臉,一時之間沒有答上自己的話,就忍不住去叫他,跟沈沉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更喜歡能時時刻刻聽到他的聲音,這樣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她活在陰暗的地方太久了,以至於抓住一點點光亮都悵然若失。
“沈先生?”
他看著她,卻沒有回應,這樣讓李遂意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又是沈先生,又是阿沉,你究竟想對我有幾種稱呼?”他終於不耐煩地回應。
“其實我最想叫你老公。”她看著他,抬眸的時候眼睛裡住進了今夜沒有的星光,閃閃的,讓他看愣了一瞬。
那瞬間過後,便被正常的思緒給取代。
“李遂意,我看你是找死!”
沈沉的話從牙縫裡蹦了出來,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她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了,那是真心實意的笑,在她的臉上並不多見,像是將他戲耍了一番而得來那種幼稚的快樂感覺。
雖然李遂意真的有一種讓人想要將她掐死的能力,但沈沉還是有所謂責任心的,李遂意尚需住院,他這夜也跟著留了下來。
病房是高階病房,除了有病床,也有供留宿家屬睡覺的地方,為了更好地照顧病患,兩個人的床離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