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帶走了江凜，他們決定換個地方談這件事，李遂意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是不是該慶幸，好歹沈沉還顧慮她的心情。

她看著眼。

她配不上他，顯而易見。

“你也那麼覺得嗎？”

她毫無頭緒地問，沈沉知道她在問什麼。

她仰著腦袋的樣子多少帶著衝動跟任性，按李遂意往常的性子來說是問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愛情讓她變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尋常人等。

“他們看不到你的好而已。”

沈沉摸了摸她的腦袋，動作親暱，點到為止，足以撫慰李遂意莫名其妙的心情。

陸以銘看不下去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模樣，不由分說地拉著沈沉過去喝酒。

“阿沉，想想江凜。”

他壓著聲調，提醒著沈沉。

對於李遂意，陸以銘並沒有多少意見，那確實是個有趣的人不是嗎？何況她跟陳寧還是好朋友，跟陳寧來往的人，總不至於太壞，他潛意識裡是這麼認為的。

她只是配不上沈沉而已。

沈沉意味深長地看著陸以銘，眸色轉而幽深，一字一頓道：“遂意才是我的妻子。”

在某一個連他自己也不曾知曉的時刻，他已經將江凜這個人排除在外了。

陸以銘一愣，沈沉的回答在他的預料之外。

“感情上的事我管不著，但我就是想提醒你，她陪了你二十幾年，而李遂意，她不過是想要利用你罷了，你們的婚姻，不也已經到頭了嗎？”

少不更事到現在的獨當一面，說起來輕而易舉，實則已經在生命裡刻下深深的烙印。

陸以銘不相信沈沉能做到這麼絕情，如果不是這個不確定因素的出現，他跟江凜或許能走到白頭到老，那是他見識過的最為相配的一對璧人。

這麼多年，外人早已把他們視作天作之合的一對，沈沉也從未反駁過。

沒道理因為一個李遂意，他就能性情大變。

“協議作廢。”

沈沉盯著陸以銘的眼睛，說出了讓他最不可置信的話。

冷靜如沈沉，雖然這輩子他從未按部就班過，至少在事業上時這樣的，偌大的一個寰宇他不去管理，偏生要自己創業，盛世短短時間做得風生水起，他從不打無準備之戰，換言之，只要是他準備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做到。

可這段婚姻不一樣，這其中有著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李遂意。

那是比沈沉更加琢磨不透的女人，她身上藏著的秘密是所見的冰山一角，她舉步維艱，每走一步都是一場算計。

她有著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狠厲跟果敢，在心思深沉莫測這一點上，她完全能與沈沉分庭抗禮。

這樣不堪的女人，愛上了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你想好了？就算她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也無所謂？就算她到此為止都是在算計你也無所謂？”

“如果我說就是她的不安好心才叫我心動呢？”

這是個問題，沈沉也在問自己，到底愛上了李遂意的哪點？她的步步為營，還是她的小心翼翼。

李遂意是完成超出了他常理的存在，她用掉了他二十多年來不曾有過的衝動。

他所經歷的事情都有一個精準的答案，比如江凜，他跟她能夠一起走過這麼多年，是因為她足夠懂事大方，跟她在一起事事順心，他不必要為了她操心，這是一段省事的感情，且被眾人祝福。

“你可真是無私。”

陸以銘想，他大概是真的栽在了李遂意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