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君越氣急,想他在商場上是多麼地威風凜凜,可在自家兒子面前,卻時常像這樣被噎得說不出應對的話來。
秦卿將裝好的湯輕輕放在沈君越的面前,她像是看慣了這樣的父子對抗場面,有些不以為然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父子,能有一天不吵的嗎?結婚是件喜事,你們非要這樣劍拔弩張?”
不知何時,她也為李遂意盛了碗湯,放在了她面前。
湯色濃郁,氤氳的香霧飄起,那才是真正讓人垂涎的人間煙火。
李遂意毫不客氣地接了下來,
“這是阿沉跟遂意的婚禮,婚禮對於女人來說,是頭等大事,你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能聽聽遂意的意見嗎?”
她有些嗔怪地看著父子兩,但看著李遂意的時候,又恢復了剛才的溫柔笑意。
跟秦卿說的話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但意外地,李遂意那如同銅牆鐵壁的心,竟被她的笑意融化得脆弱不堪。
在她這裡,賺足了好感。
“我聽阿沉的。”
阿沉?
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嬌羞,臉上並沒有什麼紅暈,但側身朝向沈沉的動作足以表達這份情緒。
別人看不出來,沈沉卻知道她是裝的。
他的嘴角在眾人不可察的角度里拉起了嘲諷的角度,心中一面覺得她知趣,一面又覺得她太過虛偽。
兩種情緒,並不矛盾,無一不助長著他對她的厭惡。
“既然遂意都這麼說了,老沈你也別太計較,婚禮而已,他們小兩口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沈家,又不必要靠這場婚禮提高知名度,你說對嗎?”
“可…”沈君越明顯還在固執己見,但卻被秦卿送來的一口湯堵住了嘴。
在妻子商量似的眼神中,他還是敗下陣來。
“我不管你們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些無奈。
秦卿得逞,衝著李遂意得意一笑,即便已經那般年紀,笑顏裡卻還能帶著稚嫩的俏皮。
不難看出,這是個被沈君越保護得很好的女人,即便長到這般年紀,心態依舊保持著最年輕鮮活的狀態。
能嫁入這樣健全的家庭,若是拋開她的那些陰謀算計,也稱得上是幸福美滿了。
“婚禮的事翻篇,那我們就來說說婚禮之前的事情。”
沈君越平復了下來,這回,他看向了李遂意。
“您說。”
李遂意禮貌地答著,相比沈沉叛逆的態度,堪稱順從,這樣的反差,馬上就在沈君越的心中留下來一絲的好感。
“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李小姐你家住何地,是哪戶人家的女兒,你的身家背景,我們一概不知。”
李遂意終於在沈君越的問題中放下了筷子,她坐正了身子,貧瘠的背部挺得直直地,誰也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嚴陣以待起來。
“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什麼可細細瞭解的。
要是想知道我家有幾口人,我倒是可以一五一十地答。
我家三口人,我爸,我爸後來娶的老婆,還有一個他們共同生的兒子,爺爺奶奶倒還健在,只是住在老家,並沒有搬來薊市,我的婚姻大事,也著實沒有必要煩勞兩位老人家帶著那一身老骨頭趕來慶賀。”
“你這叫什麼話?”沈君越一下就怒了,李遂意說的話沒有一句不是在挑撥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