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硯怒氣衝衝地瞪著面前的茶几,彷彿那就是某人那張十惡不赦的臉,“曹校長他們根本不打算跳槽,是邱穀雨拿錢收買他們,讓他們在公司裡暗中放出風聲,把我騙了過來!我今天一過去,一個個粉飾太平地告訴我這件事是子虛烏有!” 楚迎皺眉,她只覺得邱穀雨在自己心裡的形象就像一座搖擺不定的天平,兩頭的托盤總會因為他的一些事而產生起伏,“曹校長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周巖硯氣得連嗓門都大了幾分,“還不是見錢眼開!” “巖巖!”楚迎拍拍周巖硯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我們的總部一直都在f市,x市的分校天高皇帝遠,曹校長又是爸爸在世時候的老員工,他仗著自己的老資歷目中無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是先前這些一直都沒觸犯到公司的利益,我們可以暫時不與他計較。” 周巖硯轉頭看向楚迎,“你的意思是……” “你有沒有考慮過他從這件事裡能得到些什麼利益?以及他敢這麼做的資本是什麼?”楚迎問他。 周巖硯沉聲說道:“坐地起價,x市是省內最大的市場,能夠在這個大市場裡坐鎮整個校區的人除了能力要求外,對x市的市場行情和我們公司的經營模式必須要有相當程度的瞭解,x市和f市不一樣,兩地家長對於教育的理念也不一樣,x市一直都有自己的運作模式,短期之內要我找出一個能夠接替他職務的人,恐怕不容易。” “對,很不容易,即使我們能找到這個人,朝政交接的過程裡,那一批骨幹精英和學生家長的流失才是我們最大的損失,曹校長看重的就是我們的束手束腳,因此,他才敢背地裡接受邱穀雨的利益,將你騙來x市!”楚迎的眉頭皺得更緊,“巖巖,過去幾年我們一直都把工作重心放在f市的總部裡,如果這次不是曹校長的二心,你還要把管理層的交接問題拖到什麼時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現在能為了邱穀雨丟擲來的這麼點利益而折損公司的利益,將來難保不會因為其他更大的利益而出賣公司,養虎為患的道理我們都懂,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曹校長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把自己暴露在風口浪尖上呢?”周巖硯有些苦惱,“情感上,我更加傾向於將他理解為被邱穀雨那隻獅子算計了的老狐狸。” “……巖巖,邱穀雨他到底想做什麼?”楚迎將這整件事裡最核心的問題丟給周巖硯後便不說話了,大有最瞭解那個人的人只有你,我不發表任何意見的態勢。 “……不知道!”周巖硯一提到邱穀雨,整個人便有些垂頭喪氣,“從昨晚開始,我們就已經失去聯絡了。” 楚迎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便也不再追問。 二人沉默半晌之後,周巖硯揪了下楚迎的頭髮,嘆氣道:“算了,我好累,咱們回家吧。” 楚迎坐在周巖硯車上回f市的時候,一路猶豫著要不要給秦靳發條簡訊說自己回家了,周巖硯也是滿腹心事的模樣,楚迎一腔苦水無處可訴,最後只能靠在車座上,悶悶不樂地看著窗外的景緻。 車子駛上一座大橋,入目處,是廣闊平靜的蔚藍大海,海港邊停靠著幾艘大貨輪,楚迎忽然挺起身,趴上車窗往外望。 周巖硯瞥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 “開慢點!”楚迎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周巖硯不解,卻依然沉默著將車速降了下來。 楚迎開啟車窗玻璃,海風洶湧灌入車內,冷得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但她並沒有後退,也沒有把自己蜷縮起來,相反的,她讓自己的臉迎向窗外的碧海藍天。 那個將自己帶到海灘邊上吃快餐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故事裡的拾荒老婆婆和她的丈夫,一對真心相愛的夫妻,他們相濡以沫一生,貧窮和疾病早已在他們的婚姻面前敗下陣來,那樣的愛情才是真正的天荒地老。 像大海一樣。 這是秦靳心中最浪漫的愛情,他帶自己來一同感受,儘管那是最拙劣的模仿,卻也是最真摯的坦白。 他在以實際行動向她坦白內心的感情,她卻傻愣愣地什麼也沒看出來。 海風吹在臉上,糾纏著幾縷亂髮,簌簌撲在雙頰上,刺刺地疼。 車子很快駛過大橋,幾秒鐘之後,高樓大廈取代了遼闊海洋,楚迎轉身往車後望去,卻再也瞧不見那深沉動人的大海了。 周巖硯察覺出楚迎的不對勁,他擔心地詢問道:“迎迎,怎麼了?” 楚迎低頭,手心裡的手機電話簿上,秦靳的名字醒目的浮現著,她訥訥地盯著那兩個字,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巖巖……” “嗯?”周巖硯低低應道,“在呢。” 楚迎望向車窗外迅速閃過的街景,忽然笑出聲,“你給我準備的那些嫁妝,還在嗎?” 周巖硯微愣,繼而大笑。 正式的談判 正式的談判 回到家已經是當天的傍晚了,等周巖硯停好車往家門走去,卻詫異地發現楚迎依然站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