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況很糟。
“明天吧,他跟我要明清史書,不給還跟我鬧,人正關房裡在讀。”
“簡體的讀得懂嗎?”
“誰知道。”
應星深吸了口煙。
“應星,你說的也對,他可能需要心理輔導,我有個朋友……”
“算了吧,心理治療師也不能理解他的情感,人說一代一個代溝,這都隔了好幾代了。”
“要不明天我過去,帶他外出走走,夏老先生有個音樂會演出,我順便帶他過去聽下。”
“也好……他兩餐沒吃東西了,昨天還因為低血壓昏倒過……你跟我吼什麼,他不能適應這個時代的飲食,我真他媽後悔怎麼就從那個鬼地方帶他出來了!”
應星惱火的將手機掛掉,他心裡非常煩躁,季浚將自己關在房裡一天,不吃不喝,像瘋了一樣的讀歷史書,有簡有繁,都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麼門路沒有。
“啪”一聲,將書房門關上,應星出大廳,見季浚的房門仍關緊,便走過去,使勁推開。聲響很大,季浚卻不為所動,仍舊縮在牆角,低頭看書,地板上到處是撕爛的書頁。
“吃飯去。”應星伸手去拉季浚,季浚大力甩開應星,抬起頭來,滿眼佈滿血絲,滿腔的憤恨。
“起來!”應星惱火中生,猛拽季浚。
“你再跟我耍脾氣看看?”
應星力氣很大,猛糾季浚衣服,季浚竭力想推開應星,又是踢又是踹,從不知道他脾氣如此倔。此時的季浚讓應星想到了最初,在醫院裡那個像失去了理智瘋了般的季浚。
“你當我不敢拿你怎樣嗎?”應星將季浚摔了出去,季浚跌在地上,眼裡都是仇恨,他撲上應星咬應星的手腕,應星冷不丁捱了這麼一下,打了季浚一拳。
這次季浚安靜了,應星怒火下下手不輕,季浚一臉的鼻血。
“都過去了,你能明白嗎?!沒有真實,歷史就是他媽的隨人打扮的小姑娘!”
應星抬腳怒踢地上的書。
“我有叫你看嗎?你自虐。”應星拉起季浚,季浚的身子軟綿綿地,他的鼻血將白色的襯衣前襟都染紅了。
“聽話。”應星的口吻軟化,他摟抱季浚,也不在乎季浚的鼻血染上他自己的名牌襯衣。
季浚躺在應星懷裡,像個破布娃娃。
“別這樣。”應星抬手擦季浚的鼻血,他心裡懊悔難受,季浚的模樣讓他害怕。
季浚別過了臉,他不看應星,也不讓應星幫他擦鼻血,不在於應星打了他,而在於別的。
季浚躺應星懷裡,應星將他頭仰起,鼻血逐漸止住了。
將季浚放在床上,季浚身子縮抱在一起,應星貼過身去,再次將季浚攬抱在懷裡。
應星記得,當年,他那位慘死的女友有位最後因為重度抑鬱而自殺的母親,因為無法將兇手繩之於法,甚至無從知道犯人是誰,可她卻一直記得女兒死後的樣子,夢見她死前的哭喊。
失去致親的悲痛,尤其當對方是以那種無法承受的方式死去,心靈所遭受的衝擊是極大的。
可悲的是,季浚不只是遭遇這些事情,他遭遇的是和他觀念完全牴觸的是非顛倒。
季浚睡去,應星沾溼了毛巾擦去他臉上的血痕,他顯得很憔悴,很脆弱,經不住再挨任何一擊。
應星將門掩上,打電話喚呂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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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鍾進入季浚房間,而後與應星一前一後出來,在大廳坐下。
“他衣服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呂鍾小聲問。
“我揮了他一拳,流的鼻血。”
應星舉起手,看向自己的手掌,他發不得火,因為脾氣不好,很容易失控。
“你……”
“呂鍾,讓他去你那裡住兩天。他這樣,我照顧不來他。”
季浚眼裡充滿仇恨看向他的模樣,不知為何一想起心便彷彿被人給狠揪了一下。
“應星,你說這孩子為何要受這些苦。”呂鍾心裡不忍,很溫順有才藝的少年,卻吃盡了種種苦頭。
“我害的。”應星掏煙點上。
“那晚要沒帶他出來就好。”
“你別亂想,那晚的事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是七月。”
“七月?鬼月?這個說起來那夜按農曆算確實是在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