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或者當面吹捧你的時候,你就更別當真。同時,最簡單的推理結果也告訴他窩頭說的不見得都是真的,因為,如果窩頭說的都是真的,過去他們又不斷地告狀反映黃金葉的問題,他很難相信黃金葉能穩如泰山地在金龍賓館總經理的位置上坐到今天。
想到這裡,他就問窩頭:“按照你說的,黃金葉就是個大貪汙犯了,那怎麼直到今天人家啥事也沒有呢?”
窩頭已經讓他灌大了,口齒不清地說:“人家有後臺,後臺就是常老大,說不定他們就是一夥的……”
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了常書記那不苟言笑的一臉正氣,他實在難以相信常書記會像窩頭說的是那種跟黃金葉沆瀣一氣的人,如果黃金葉真的是貪汙腐敗分子的話。再說了,本能地他也感到跟窩頭這樣議論現任市委書記實在不妥,他斷定窩頭開始胡言亂語了,便說:“行了,你喝多了,吃點菜,咱不說這事了,說說別的。”
窩頭卻說:“別的我不想說,我困了,我睡一會兒。”說著搖搖晃晃地爬到錢亮亮的床上倒頭便睡,片刻便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鼾聲。
錢亮亮苦笑,給他拉開被子蓋好,然後叫來服務員把殘羹剩飯撤了下去,穿好外衣打道回府,下樓取腳踏車的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
“錢處長啊,你沒回家啊?”
是常書記,看樣子他剛才把電話打到了家裡,他不在家才又把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我正準備回家呢,有事啊常書記?”
“你訂兩張去北京的機票,我跟你,後天走。”
錢亮亮連連答應著,常書記又問:“聽說你岳父病了,怎麼樣,不要緊吧?”
錢亮亮說不要緊,橘子來電話說已經脫離危險了。常書記又說:“那就好,你準備些吃的,到省城咱們去看看你岳父。算了,別從這邊帶了,到省城現買吧。”然後就掛了電話。
常書記沒說帶他到北京幹什麼去,他也沒問,這也是他在常書記手下長期工作養成的習慣。讓他百思難解的是,常書記對他的情況掌握得非常清楚,就連他岳父病了橘子去省城看望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常書記在時時刻刻關注著他似的。最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常書記竟然在省城轉機的短暫空隙抽時間到醫院看望他岳父,如果說這是看他的面子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他還有那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常書記心目中的分量還沒到那個程度。錢亮亮跟橘子是在金州市認識並結合的,他雖然知道橘子的父親過去曾經是副省級的大官,橘子的哥哥現在是正廳級的大官,可是他認為那些跟他都沒有什麼關係,他就是他,橘子就是橘子,反過來他還特別忌諱別人把他跟橘子的家庭扯在一起,從來不對任何人提起橘子孃家的官方背景。別人偶爾主動問起這方面情況的時候,他還會很反感,惹得橘子有時候都抱怨,說一提起她孃家,他就反應過敏,好像他孃家是一窩地富反壞右。常書記要去看望他老岳父,不但沒讓錢亮亮高興,反而讓他隱隱地覺得彆扭,就好像走夜路總覺著後面有人跟著,回頭看卻又什麼也沒有。
常書記買了很多高階滋補品,讓錢亮亮提著跟他一起到醫院看望錢亮亮的岳父大人。
錢亮亮的岳父是個禿頂老頭兒,橘子坐在他爸爸的身邊,不時按住她爸的腦袋用手裡的毛巾在她爸爸的腦袋上抹一把,目的是擦汗,動作跟她爸爸的禿腦殼結合起來,讓人想起廚師擦洗冬瓜準備做冬瓜湯。岳父跟常書記並不熟悉,經過介紹知道這位是自己女兒女婿的父母官,便嗯嗯啊啊地說了些客氣話,領導這麼忙還來看他,擔當不起,請領導放心,他這是老年病,犯了就住院,救過來就沒事了,救不過來就去馬克思那兒報到,沒什麼了不起,領導工作忙就不要在這兒耽擱時間了云云。常書記也沒話找話地說了些你是我們的老領導,你能健健康康地活著是我們大家的共同願望,希望你老人家多多保重,孩子們的工作表現都很好,我們一定從政治上多多關心他們云云。
趁常書記跟老爺子應酬的時候,橘子把錢亮亮揪到病房外面問他黃金葉跟齊紅有什麼反常沒有,錢亮亮說:“沒有啊,一切正常。”
橘子狐疑地說:“這倒怪了,齊紅沒什麼反應倒也說得過去,我跟她談的時候非常客氣,還一再謝謝她,她即便心裡不高興也說不出來啥,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給足了她面子。奇怪的是黃金葉,那可是兩萬塊啊,交到紀委難道真的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錢亮亮說:“可能紀委那邊還有個調查落實的過程,不可能那麼快就傳到她耳朵裡。
也可能人家那筆錢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