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安彩起床憋著的一口氣如鯁在喉,真正是不舒服至極。
“夫人,哪處擺飯?”柳三娘看她神色不對,不敢深探,垂首問詢。
安彩哪裡還有什麼食慾,隨便說了外間,就失魂落魄著進了屋子去。
勉強嚥下飯食,柳三娘又稟,季少爺在園子裡有請。
安彩直覺他沒什麼好事,但又不能不去,拖拖拉拉磨蹭半天才踏進園子的門。
“吱吱吱…。。”黑猴兒在她剛進門就繞著她轉圈,隨後兩隻小毛團跟上,一時間她身邊好不熱鬧。
安彩被它們一鬧,又沒了情緒,嘻嘻哈哈作成一團,只是黑猴兒一直把毛團往外趕,比劃來去貌似問她要東西。
“什麼啊?”安彩不懂,俯身抱起被黑猴兒快擠出圈的毛團,放在手心裡一陣揉捏。
黑猴兒又蹦又跳,右手握拳,直往嘴裡灌。
“哦,你說那個啊,”安彩留心一看終於看懂了,從黑猴兒的動作上,忽然覺出,也許安木也沒想到一去要用上兩天,根本沒把紅珠水給準備出來。
“他不在,我也沒辦法。”安彩捏了捏右手,只能無奈,讓她自己切割自己的手,取出紅珠餵給它們,還是算了吧,下不了這手,豁不出去。
黑猴兒表演再三,見她始終裝糊塗,氣得呲牙咧嘴,噴著粗氣跑了。
安彩低頭摸了毛團兒幾把,喃喃道,“原來不是我一個人不習慣他不在家,瞧你們這些小東西啊,也是被慣壞了的,去吧,玩去吧,今兒要是他再不回來,你們還得餓著。”
糜獸顯然比黑猴兒鼻子更靈,拼命拱著她的右手,小舌頭舔啊舔的,沒滋沒味,折騰了半天。直到安彩把它們放在地上,收攏了手,才沒了辦法,可憐巴巴的看了她好幾眼,最終追尋黑猴兒的足跡跑了。
遠遠的槐樹下,昊明瑞悠閒的坐在那裡,耐心的等著她過去,閒雲野鶴一般灑脫舒展,只是看在安彩眼裡,全不是那麼回事,瞧了幾眼就撇開去,悶悶叱道,“裝什麼大爺。”
“說吧,找我什麼事,”無論多不情願,安彩還是坐到了他的對面。
昊明瑞憋看她,比她還不甘願道,“你就沒什麼跟我說的?”
“說笑了吧,”安彩樂呵,“我有事也不該跟你說。”
昊明瑞聽了這話假笑都掛不住,不忿道,“你有這麼多事沒交代,還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就沒點要感謝的話。”
安彩奇道,“什麼爛攤子,我怎麼不知道。”
明知故問,昊明瑞白眼一翻,真想拍拍衣袖走人,他大爺的,活到他這歲數以他這身份,真沒人需要他操這姥姥心,沒了辦法,算是一腳踏進溝裡死活拔不出來了。
“我也不想跟你扯那幫子親戚,也不管你跟某某人那些不能外道的故事,我只問你一句,你準備把挑起事端的那些個人怎麼辦?”
說完就妥妥的給自己滿了一杯茶,撇著頭自看風景。
安彩聽了左右不對勁啊,她是該謝謝人家的大人大量,不好是非呢,還是體貼入微為她考慮,但想回擊一句過去,發現她還真沒什麼立場,只能抓住最關鍵反問道,“是齊夫人做的?”
“你說呢?”昊明瑞瞄了她一眼,很是不屑。
“你能好好說話嗎?”安彩很是不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你說呢?”
昊明瑞像看白痴一樣,敲著桌面道,“這還有別的可能嗎?”
安彩被噎,吁了口氣,告誡自己忍了,識時務識大體,不要與脾氣壞的人計較,“好吧,好吧,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昊明瑞見她說到正題,稍顯正經,道,“你想怎麼辦?”
安彩張口就要說,見他的神色又咽了回去,比著他的話反問,“按你這意思,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結果,昊明瑞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摸樣,點點頭,難得讚許道,“對。”
安彩有些不確信,再三再四盯著他看了好幾眼,重複道,“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昊明瑞只給留了個後腦勺,根本懶得回應她。
“那我現在要一把火把縣丞家給燒了……”
“巴海,巴海…。。”昊明瑞轉頭突然衝著外面大叫。
安彩嚇了一跳,完全不知所措。
本就做著守門神的巴海立馬衝了進來,走到他們跟前就跪下請示。
昊明瑞隨意甩甩寬袖,說道,“你家夫人要去燒縣丞衙門,給安排一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