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雪一僵,還是來了……
他扯了扯嘴角:“凌雪他……他留書離開京城了,說是和你的緣分已盡,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著。他悄悄走的,連茗大夫他們都不知道。我也是,茗大夫急衝衝拿著書信跑到宮裡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沒有回府裡去。不過這樣也好,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你就留在京城,我們還能再回到以……”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落雪的臉色慘白,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雲清雪莫名地感到有些膽怯,自己撒的這個彌天大謊,若是被拆穿,落雪會怎樣仇恨自己?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這幾息的沉默之後,落雪如風一般擦過雲清雪身邊,消失在了大殿中。
作者有話要說:
☆、茶涼
幾乎是一路用盡全力使出輕功,落雪奔回了自己的府中。府裡一片冷清,連福伯雪雪都不知道去了哪裡。落雪幾乎將王府翻了個遍,到處喊著“凌雪”這兩個字,卻沒有一絲迴音。
不信邪地跑到隔壁,才見到了人。他們幾個自從凌雪那次從宮中回來後,便搬到了隔壁住。此時雖然幾人都聚在堂中,氣氛卻清冷得好像空無一人。
茗箜的手裡拿著一張薄薄的紙,面無表情地看著,整個人卻是異常壓抑,許長山亦是沉默坐著,雙手緊攥成拳,青筋暴出。福伯一臉擔憂地望著兩人,不時來回踱上兩步,卻使得氣氛更加沉重。
見到門口出現的落雪時,眾人齊刷刷地回頭。茗箜的臉色卻開始波動起來,似乎是見到了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一般。將那信紙砰地往桌面上一拍,溫文俊秀的人像吃了炸藥一般直走到雲落雪的面前,狠狠地揚起拳頭擊上他的側臉。
落雪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正著,踉蹌著扶住了門框才穩住了身體,下一秒卻又被茗箜死死地握住了肩膀前後搖晃:“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茗箜狠聲說了這兩句便哽咽了,雙眼猙紅,兩行淚水毫無形象地湧出:“他病得那麼厲害,要不是因為你,他就不會那麼傷心!!他就不會走!!”
福伯在一旁看不下去,搶上來拉茗箜:“茗大夫,我們家王爺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一定不是存心的。您聽聽王爺怎麼說……茗大夫,您冷靜一點。”
待到落雪被鬆開的時候,全然不復平時紋絲不亂的貴公子模樣,一頭青絲散亂,髮簪早就因為來時一路奔波和茗箜的這一頓狠晃摜在地上,碎成了一段一段的。他嗆咳兩聲,心中百味雜陳,不知道如何將自己的情緒講出來。
就算眼前的這幾個人原諒了自己,凌雪呢?他聽不見,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兒……
“行!你倒是說說,看你能說出什麼理由來!”
落雪垂下眼簾:“我……我不想解釋。”
“雲落雪,你!!”茗箜氣得呼吸一窒,深吸了兩口氣才緩過來,“我看錯你了,我以為將凌雪託付給你,你會讓他幸福,你怎麼能這樣玩弄他的感情!”
“我沒有!”落雪心下一急,連忙反駁,但是這話在他自己聽來都是這麼蒼白無力,“我……”
“算了,雲落雪,現在凌雪不知道去了哪兒,我也沒有必要再留在此處,也沒有必要聽你的理由。”茗箜冷笑了兩聲,連自己的行李和針包都不要了,直接走人。
許長山看了看室內的氣氛,看著呆立在門口的落雪,搖了搖頭:“在下也告辭了,這段時間承蒙照顧。”說完也緊跟著離開了。福伯伸手“唉”了兩聲,卻叫不回兩人,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家王爺,過了一會兒,雙手將桌上的信交到了落雪手裡,這才躬身道:“王爺,老奴先退下了。”
明明是薄薄的一張紙,落雪拿在手上,卻感覺像是千斤的巨石壓在心頭,讓心沉甸甸地疼著。
過了半晌,他才將信展開來看。卻發現眼睛早已模糊,紙上簡短的幾句話,卻像是在絕望地狂舞著,什麼也看不清。
“情已絕,不再見。落雪,你成功了,成功地讓我絕望了。我走了,天涯海角,再不會見你。茗箜長山,對不起,再見。”落雪擦了擦眼淚,將這幾句話反反覆覆看了許多遍,才真的接受了凌雪已經徹底放棄、離開自己的事實。
凌雪明明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唯一希望便是自己永遠在他的身邊。可是現在,他雲落雪被北國的人耍了一通,什麼也沒有得到,卻弄丟了自己心愛的人。
手指一緊,將那張信紙攥成了一團,又連忙抹平了,摺好,收進懷裡。被反覆摩挲得微微發熱的紙張緊貼著胸口,溫熱,卻像是一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