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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個人。我,一個人。

“嗯!”丁文洋應道。

“好了,早些睡吧。”丁文洋伸出手臂圈住蘇景韶的胸口,蘇景韶悶聲一笑,靠了過去,側臉枕著丁文洋軟軟的頭髮。

“晚安。”

“晚安……”

如果你知我苦衷

魏宇馳坐在簡易的對面,雙眼無神地攪動著咖啡。咖啡廳裡舒緩的音樂靜靜地流淌,將歲月渲染得悠久而綿長,左右的人小聲地述說著彼此的見聞,偶爾發出略為尖銳的笑聲。

“你真的就不打算去找他了?”簡易看著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不甚在意地問。

“他不願見我。”魏宇馳的聲音沉悶嘚像是被敲響的大鼓,在餘音消失後,什麼都不剩。

簡易不知如何接下去,更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魏宇馳不需要,他也不想這麼做。話說的太假就是自欺欺人了,魏宇馳太過理智,理智得讓人覺得他絕情。為了看清自己的心,他去了國外,也是因為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更不敢接近丁文洋。

“伯父是個什麼態度?”簡易又問。

“他說,一切由我自己做決定,我是沒什麼,但是這條路要是走進去了,要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魏宇馳說,“我不想毀了丁文洋。”

“但是,文洋不是之前就和你說了嗎?他喜歡你,他想和你在一起。”簡易反駁。

“不……”魏宇馳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移向窗外,視線定在虛無的某一點上,他說,“丁文洋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想法。我只是從小就和我一塊兒,我們一起長大,比別人都要親密,那是依賴,不是喜歡。”

簡易因魏宇馳篤定的語氣皺了下眉,口氣不善:“你怎麼就這樣妄自揣度他的思想,如果他是真的喜歡你呢?!我和你們一塊兒混了這麼些年,我看得出他對你是不一樣的。”

“簡易,我看得到他的心。”魏宇馳說完這句話,低頭苦笑了一下。簡易愣了半晌,突然什麼都明白了,魏宇馳不可能和丁文洋再有迴轉的餘地。魏宇馳太過清醒,以至於親手斬斷了所有的不可能,以及,所有的幻象,他把自己逼近絕境,卻給了丁文洋更為廣闊的世界。

“這樣值得嗎?”

“值得。”魏宇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長嘆口氣,“看到他現在過得那麼好,我很放心。”

簡易透過魏宇馳的面容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人也是如此,足夠得理智,多半卻在自作聰明。許之行。

“那隨你吧,我還有事,先走了。”簡易推開座椅站了起來,走過魏宇馳身旁時停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復而又走了起來,直到推開門走出咖啡廳,他都沒有回頭望一眼。魏宇馳卸下強打起來的精神,整個人無力地縮在座椅裡。

曾經丁文洋在這裡吃著甜點,看著窗外說:人潮攘攘,何地是歸處。那是丁文洋少有的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真性情的時候,即使丁文洋不承認,魏宇馳也不會看不出來,他把自己放在了過高的位置上,以致兩人間沒有了平等。連平等都沒有,更不消提並肩。

丁文洋從小就追在魏宇馳後面,在他心裡,魏宇馳是崇高的,是無法被超越的,他給了魏宇馳所有的一切,除了真實的,他自己。

“蘇景韶!”丁文洋一大早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我說了,這一期我不投專欄!”

“乖,沒有做到一半不做的理兒,寫個專欄花不了你多長時間。”蘇景韶整理著衣服,隨口敷衍道。

“我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到那裡來靈感些什麼專欄!”

“拿出你寫連載的勁頭,什麼都迎刃而解了。”蘇景韶在丁文洋臉頰啄了一口,匆匆地出了家門。丁文洋憋著嘴,把自己重重地摔進沙發,奶糖躲在某個角落細著嗓子喵喵叫著,丁文洋瞪著眼睛看著空白的天花板,靜靜地盯著,灰塵被一點一點放大,快到眼前時已大如柳絮,他眼見著自己被那些灰塵一點一點地掩埋,一點一點失去呼吸的力氣。

“喵~”

“我也覺得很累啊,你不會懂的……”

“喵~”

“是啊,這樣的生活都快過厭了,果然一停下來就什麼都不想做了,馬上要準備畢業論文了,可是我還是什麼都不想寫。”

“喵~”奶糖把頭蹭到丁文洋垂在地上的手中。

“總是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你也厭煩了對吧?”丁文洋坐起來,他抱起奶糖,舉到自己眼前,“要不,咱們私奔吧,到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一人一貓,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