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還有龜茲王蘇伐疊,他抱持著觀望的態度,雖然沒有同意,可也沒有拒絕。疏勒王卡達卻是一口就回絕了,而且說得相當不客氣,惹得咄陸很不愉快,當場就放言不會輕易饒過疏勒王。”
“果然是很麻煩,”官則勳喃喃道:“如此一來,已經不只是突厥部的問題了,即便是那些歸順的藩王都可能成為禍患。更糟糕的是,要是哪天他們心血來潮一同聯手的話,那……”
他突然噤聲,而後與劉季寒面面相覦,良久後,他才又問:“你上報朝廷了嗎?”
“上報了。”
“朝廷如何回應?”
“尚未有任何指示。”
“那就只有等羅?”
“是的。”
官則勳突然瞄了官秋霞一眼。
“那霞兒的事不就可趁此機會……”
劉季寒驟然跳了起來。
“對不起,侄兒還有事,先告辭了!”
“且慢、且慢!”官則勳也跟著跳起來。“不是說要等朝廷的回應嗎?怎麼……”
“侄兒接到訊息,據說以富裕出名的疏勒王,每年秋季都會到天山沿途購買珍貴藥材,接著再繼續北上到阿勒泰挑選名貴寶石。而這一回,很可能就會在半途撞上咄陸的報復,劫財又劫命,下一任疏勒王可能就不敢不聽他的了,算是一舉兩得。所以,侄兒必須儘快趕去看看,以免太遲造成遺憾。”
說得有理,也的確很緊急,所以,官則勳只得暫時放人了,只在劉季寒臨去前又問了一句,“你那媳婦兒——”
劉季寒的臉頰頓時痛苦地抽搐不已。
“我只查到當時她病得很重,未免被她拖累,咄陸便將她丟棄在某座野林內等死。”
官則勳的眉宇倏地皺起。“那她會不會已經……”
劉季寒驀地咬緊了牙關,“我說過,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否則我絕不會放棄的!”語畢,他飛身上馬就待離去。
官則勳卻又一把拉住了韁繩。
“賢侄,你可曾考慮過,那……那山林內野獸繁多,若你那媳婦兒是被……”
劉季寒突然用力地扯開官則勳的手,神情極端不悅。
“即使她是被野獸啃食了,我也要剖開那野獸的肚子找出她的屍首!”
“可是……”官則勳頓住,而後驚呼,“難不成你想剖開整座山上所有野獸的肚子?”
“如果有必要……”劉季寒策韁前奔,只留下兩個毅然的字眼飄蕩在飛揚的風沙中。“我會!”
第六章 物換星移
憶得枕鴛衾鳳。
今宵管半壁兒沒用。
觸目淒涼千萬種,見滴流流的紅葉,淅零零的微雨,率剌剌的西風。
一條條乾涸的河床絕望地仰望著無情的陽光嘆息,一叢叢枯竭的荒草掙扎在礫石荒灘之中,駱駝刺在風沙裡瑟瑟地啜泣著,聲嘶力竭的驢聲和清脆單調的駝鈴聲,伴隨著長長的隊伍踏在猶如一大片汪洋的龜裂上,毀滅的恐懼在心中顫抖。
驀地,在浩瀚無垠的枯燥單調中,一片小小的青翠再次點燃了生機,宛如蒼茫大地中的一顆珍珠,流水潺潺的清冷是它生命的源泉,粼粼的波光是它生命的象徵,儘管滄海桑田、物換星移,歲月改變了一切,生命卻始終是存在的。
汝寧跪在水邊,擰著手巾拭著臉、拭著頸子、拭著手臂,卻拭不去滿身的燥熱。她瞥了一下灼眼的烈日,隨即躲到樹下無聲地呻吟兼嘆息。
“天哪!西域的秋老虎還真不是普通的兇猛耶!”她嘟囔著。
卡達讓部下把馬匹拉到水邊喝水,自己則蹲到她前面關心地審視著她。
“還支援得住嗎?”
“我為什麼不能騎馬?”汝寧不滿地咕噥。“馬車裡有多悶你知道嗎?”
“明知故問。”卡達淡淡一笑。“撒嬌也沒用。”
汝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誰撒嬌了?你嗎?”跟著嘆了一口氣。“說說罷了,誰教你當真呀!”
卡達無奈地搖頭。“是你自己硬要走這條路才會這麼辛苦,若是沿天山到交河去,就沒有這麼酷熱了。”
“人家想看看樓蘭、米蘭和尼雅古城嘛!”汝寧低聲咕噥。“這時候應該還沒有被盜取破壞得那麼嚴重吧?唉!真可惜,照相機不在身邊。”
“那都是廢墟,有什麼好看的?”卡達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還有,你在說什麼照相機?那又是什麼?”
汝寧故意當作沒聽到他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