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便到了東林大街。
遠遠的,離炎看見大紅朱漆的一府門前,有一人端坐馬上,正不斷往他倆這個方向望過來。
那人鶴髮童顏,一身布衣,還肩挎一個箱子。他見林顯奔來,立刻翻身下馬,緊走幾步迎上前來。
離炎瞧著他下馬時那身姿頗為矯健,禁不住暗讚一聲。
林顯勒停駿馬,那老者為他穩住馬頭。離炎正有些好奇老者的身份,卻見林顯下馬之後一回身,很自然的向她伸出雙手,意欲將她抱下來。
離炎看著林顯伸出的雙手愣了愣,餘光瞥見那老者張口欲語,卻在看見了林顯的動作後,就乖覺的閉上了嘴巴。他一雙精明的眼將她上下一打量,然後臉上扯出一個古怪的笑意來。
真是一個老不休,多半此刻他腦子裡正在亂補她和林顯的亂七八糟的情節。
離炎頓時面紅耳赤,目光躲閃的看了林顯一眼,婉拒道:“我……”
一絲懊惱在林顯眼中一晃而過。
他今日是怎麼了?老是不由自主的對這女人做一些不經大腦的事情,肯定是因為她被劫後,這幾日再來上他的課時,再不若往日那般積極了。
她上課還一直走神兒,使得他上課也一直晃神兒。
見離炎又不如他的意,林顯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她:“我知道你的輕功了得,可下個馬也需得著用輕功?你少給我顯擺。”
離炎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
林顯對她的瞪視視而不見,他見她不肯伸手給他,便直接將其抱了下來。
離炎的臉色又紅了些。
這個世界,女人如此依賴男人,該是會被人看扁了的吧。
她極力低著頭,退至林顯身後,想要減少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存在感。
可惜,林顯卻未能如她的願。
林顯將離炎從背後扯出來,將那老者介紹給她:“這是我軍中的大夫,他叫華生,他的醫術非常好,你若有需要就儘管找他。”
華生臉現恭敬,先是一本正經的對林顯喊了一聲“大將軍”,後又笑眯眯稱一聲離炎“大皇女”,此後他便雙眼望天,老神在在的靜立一旁。
若不是早瞥見了他之前笑話她的神色,離炎還真會被此刻華生這一副和藹可親的老者模樣給迷惑了。
想來,這個華生該是跟林顯是一丘之貉,都是慣會裝模作樣的人。
離炎於是一正神色,笑著招呼道:“華醫生,你好。”
醫生?
華生微有疑惑。
林顯笑著搖了搖頭,“喊的就是你。她就是愛生造些稀奇古怪的詞。走吧,別讓人家等久了。”
林顯帶頭往那姜府而去,華生看一眼亦步亦趨跟在林顯身後的離炎,又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來。
他怎麼聽著大將軍說話那味道,……像在護短?還是說……寵?這個詞似乎更貼切。
離炎抬頭看那府門,只見門頭上面有一塊金字匾額,寫著“姜府”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隨意問道:“先生,這姜府住的誰?”
“姜鳳竹。”
“那是誰?幹什麼的?”
林顯腳步一頓,回頭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刑部尚書。”
離炎一愣。
刑部尚書?那不是她的頂頭上司?!
她到底在幹嘛啊?這幾日就只擔心了自己會領導不好一群專業人士,再製造些冤假錯案出來,卻沒有做功課去打聽打聽自己的上司是誰!她臉真夠大的……
不,該是問先生他這是要做什麼?
離炎靈光乍現。
難不成……他這是在給她引路?
因為即將要去刑部走馬上任這事情,她已經好幾天悶悶不樂了,擔心這擔心那,可沒想到,有人也同時在為她操心這操心那。
離炎忍不住欣喜的一咧嘴,快步跟上已經走遠的林顯。
姜府出來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與林顯寒暄了幾句,便領著三人往大廳走去。
離炎和華生一左一右的跟在林顯身後。快到大廳時,離炎望見一個穿著華貴的老太婆在僕從的簇擁下,拄著根柺杖正站在廳門前看著他們。
林顯一見,急忙快走幾步迎上前去,他抬手作揖,笑道:“尚書大人,怎可勞駕您在廳門前站著迎接我等?還請快快回屋坐下休息吧。林某就是聽說姜尚書身體有恙,故而將我軍中大夫帶來,想為尚書大人看上一看。”
姜鳳竹淡笑著應道:“大將軍難得來一趟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