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之前在飛機上換上了憲兵的服裝,飛機落地後,與其他憲兵一起,將我和妲己押解到了市中心廣場,當地老百姓好像提前得到了訊息似得,路兩邊站的滿滿當當,不得不由交警來維持秩序。
我還想呢,為什麼作為死刑犯的待遇這麼高,還能坐敞篷車,原來特麼是帶我遊街的!
老百姓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坐在車裡,頻頻向大家招手,畢竟我曾是這座城市的解放者!
車到了中心廣場,廣場中央臨時搭建了一個舞臺,上面一個挺老大的木頭架子,架子上吊著兩條有中指粗細的繩子,一頭拴在架子上,另一個打著一個活結,繩結下面擺著兩把椅子,臥槽!才反應過來,這是絞刑架啊!
難道不是槍斃麼?
媽蛋的絞刑都滅絕多久了啊!據說槍決發明之後,只有被認為是“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判處絞刑!近代死在絞刑架上的名人不多,比如洪述祖(刺殺宋教仁那位)、李大釗同志(被軍閥張作霖絞殺)、安重根(刺殺伊藤博文那位)、東條英機、板垣徵四郎、薩達姆同志等等!
哈!這算是給我最好的待遇了麼?
妲己被放了出來,脖子上拴著一根細繩,和我一起被帶上了絞刑架!
“沒有斷頭飯麼?”我問身後的偽裝成憲兵的帥比道士,道士鄙夷地搖了搖頭。
圍觀的群眾慢慢地向廣場中央靠攏,我發現那這兩個道士緊張地注視著群眾,似乎有點慌亂,臺下將絞刑臺圍成一圈的憲兵們也都荷槍實彈,刺刀就快要扎到圍觀群眾的鼻子尖了!
看這情景,我是死不了啊!目測廣場已經湧入了十萬人!這幾十個憲兵加上兩個臭道士,就是再牛逼,也絕對不會是人民的對手!除非他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將我處死!但那樣,我估計他們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個廣場了!
“我的人民!”我模仿著帕瓦羅蒂,用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大喊一聲,以鼓動群眾的情緒,“感謝你們來見我最後一面、送我最後一程!謝謝你們!”
嗯?怎麼沒反應?不是應該有人帶頭大喊一聲“釋放夏政委!我們要民主!我們要自由!”之類的話麼?我看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身後的道士將我的手背了過去,用手銬給拷上,又將我的雙腳拷死,然後催我站上那把椅子。妲己也是這個步驟,只不過她是被那個道士強制弄上去的!
拜託了父老鄉親們,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你們要記住,今天,一個夏朗倒下去,明天,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夏朗站出來,領導你們推翻暴政!”我扯著脖子慷慨激昂道。
還是沒有動靜?
“過了二十年,又是一條……”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逗比,竟然無師自通地說出半句以前覺得特煞筆的話來。
“好!!!”從人叢裡,便發出財狼的嗥叫一般的聲音來!
好?
“絞死這個賣國賊!”
“絞死這個淫棍!”
“為民除害!”
“文總統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尼瑪!什麼情況?腦子頓時抽了一下,啪唧!一個什麼東西從人群中飛了過來,打在了我的臉上,疼了一下,然後便感覺有黏糊糊的東西往下流,舌頭舔了舔,是生雞蛋!
剎那間,更多的雞蛋!爛西紅柿!菜幫子!甚至還有易拉罐、飲料瓶,劈頭蓋臉地砸向了行刑臺!我的脖子已經被道士用繩子勒住,沒法動彈!只能小幅左右擺動,躲避著攻擊!躲了兩下,我不躲了,一股萬念俱灰的感覺充盈全身!
我被我的人民拋棄了!
大腦裡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宋凱蠱惑了商邱人民的心,還是人民自己做出的選擇,多半是後者吧!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所謂的正義是什麼?勝利就是正義!人民只擁護勝利者!失敗者的命運,就是被唾棄,被以卑劣的形象寫進歷史書裡,永世不得翻身!
我就是那個“正義”的失敗者!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群眾們打得累了,也可能是他們手裡沒有彈藥了,攻勢漸漸變弱,我得以甩掉頭髮上、臉上的蛋液、菜汁,睜開眼睛再看看這瘋狂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悠悠!那個被我從監獄裡救出來的商邱賣身女,她穿著女式上尉軍官的衣服,正背手站在圍觀的人群中,卻她卻似乎沒有在看我,只是出神地看著我身邊的那個帥B道士!
這剎那中,我的思想又彷彿旋風似的在腦裡一回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