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的說道:“給梁安傳信,今晚若是沒有接到小姐的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決不允許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好!”
楊柳容點頭,將馬房的小廝叫了進來,仔細叮囑一番,那人即刻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夜色深寒,雪下的大了一些,空中的雪粒子漸漸變成小小的雪片,落在斗篷上沙沙作響。
蘇箬芸與小雅兩騎快馬向梁安奔去,儘管馬蹄子上用棉布包裹了起來,但在安靜的夜色中還是顯得十分清晰。
兩人頭上戴著皮帽,臉上也用厚厚的黑巾蒙了起來,將迎面而來的風雪隔絕開來。
她們的馬很快,不出一個時辰就能趕到梁安,但就在他們距離梁安只有不到十里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聽聲音是單騎而來,似在追趕什麼一般,十分急促。
深冬時分,夜半冒著嚴寒趕路的人少之又少,一騎獨行就更是可疑。
兩人在夜色中對視了一眼,小雅更是鬆開了一隻握在韁繩上的手,按在了腰間。
就在她們的戒備中,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呼哨。
這呼哨蘇箬芸和小雅十分熟悉,她們身下的馬匹也同樣熟悉。
哨聲結束的同時,兩匹馬兒就紛紛放慢了速度,最後索性噠噠的在路上慢慢走了起來。
她們放慢速度的工夫,後面的單騎也追了上來,騎在馬背上的人果然是木頭無疑。
“你怎麼在這兒?小舅舅那裡出什麼事了?”
蘇箬芸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沉聲問道。
木頭看著她緊繃的臉色,張了張嘴,忽然覺得喉頭乾澀。
因為蘇箬芸行蹤不定,所以他之前並不知道她在哪裡。
為了找她,他一路從陶德趕到梁安,到了梁安才知道她並不在那兒,便又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景錫。
誰知道到了景錫,卻還是跟她錯過了。
他繼續追,冒著風雪狂奔,現在終於找到她了,卻忽然寧願自己沒有找到她,這樣或許就永遠不用開口跟她說接下來的話。
“蔣叔沒事,”他極力的剋制著情緒,聲音卻依舊有些顫抖,“是……是蔣老伯,出事了。”
冬日的夜似乎陷入了沉寂,蘇箬芸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顯得幽深難測:“你說什麼?”
木頭眼中陡然蒙上一層水汽,肩膀微抖:“咱們離開京城之後,成安侯就辭了官,帶著蔣老伯來追你,想帶著他跟你一起去滄朔。按行程他們原本能在陳郡這裡與你匯合,可是……可是他路上沒把蔣老伯看好,把他給弄丟了,到現在……也沒找到!”
蘇箬芸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越發陰沉,握著韁繩的手嘎吱作響,關節處的面板幾乎要撕裂,直到聽到他說出最後三個字,才稍稍鬆開了一點兒。
“什麼時候的事?”
“四天前。”
剛剛鬆開的手再次握緊,蘇箬芸眼中迸出一陣寒光,抖了抖韁繩一夾馬腹道:“邊走邊說。”
木頭趕忙點頭跟了上去,頂著寒風和碎雪繼續說道:“成安侯這次出來帶的人太少,蔣老伯丟了之後他和身邊幾個下人四處去找,結果找了一天都沒找到,才想起讓人把訊息傳給小姐你,讓你想想辦法。”
“可他們當時不在陶德,不知道你已經不在送親的隊伍裡,傳信的人直接跑去追趕靖康公主的儀仗,跑到半路才聽說你留在了陶德養病,便又趕忙折了回來。”
“可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陶德去景錫了,他就再次跟你錯過了。”
“蔣叔知道後第一時間讓我來找你,但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具體行蹤,我就猜測著先去了梁安,到了那邊才知道你根本沒去過那裡,一直都在景錫,我就又趕來了景錫,這才找到你。”
蘇箬芸聽他一口氣把話說完,沉默不語,但馬速卻越來越快,毫不掩飾的顯示出她現在心底的情緒。
小雅與木頭緊跟在她身後,三道身影在夜色中如風而去,趕往的方向卻不再是景錫,而是陶德。
木頭沒穿斗篷,也沒戴面巾,風雪打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許是為了擦去臉上的碎雪,他一邊騎馬一邊抬起胳膊在臉上抹了一把,沒有人看見他同時從眼中擦去了幾滴淚水。
有些話他並沒有說出來,比如他離開陶德時木蓮已經隱隱查到一些蔣老伯的去向,但是因為還沒有找到人,所以不敢完全肯定。
可若按照那個去向去查……
木頭不敢再想,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