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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那個晚上我選擇了在夜雨中穿越浙、皖邊界的白際山。這個決定被證明頗為鹵莽,因為開化到屯溪的120公里是我這次旅行中遭遇的路況最差的沙石路,沿途村鎮稀少,我在第一個三岔路口就迷路了。以後我必須靠著205的路標一路跋涉,心中沒了平時凜凜的自信,生怕再迷失在荒郊野嶺。那一路上我只聽一盤瘋狂英語的磁帶,其中有段電影《人鬼情未了》原聲剪輯。當WhoopiGoldberg第三次高向Demi Moore高叫“you are in serious danger”的時候,我終於翻過最後一道山樑,看到了屯溪的燈光。

在皖南盤桓數日,我遲疑著是否要一個人挑戰黃山。於是不停地給朋友們打電話,但是沒有人對我說“別去了,一個人上黃山多傻呀!”我只好不情願地逼著自己上黃山,以無愧於萬里迢迢的跋涉。事先,我作好了將要失望的心理準備,就象以往我面對名山大川常有的失落那樣。

黃山的奇峰怪松果然沒有帶來什麼震撼,倒是雪後結冰的山路,讓我彷彿在煉獄走了一遭,有兩次,我覺得自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心中滿是“這次可能要交代在這兒”的恐懼。那天我一個人走了20多公里,在慨嘆劫後餘生的同時,我對自己潛力的驚訝甚至超過黃山冬天的危險。

駛向春天·線路紀實

信陽—北京:信陽到漯河的107國道在僅隔半年之後變得面目全非,出沙石路外是此行路況最差的部分,路面破損嚴重。過漯河上高速就是北京。

兩個多星期的陰雨使我對燦爛陽光充滿了渴望。看看江南一帶沒有撥雲見日的意思,我收拾起略有倦意的心情,準備回家。

春天在安徽境內開始顯示出她的生機,田野中盪漾著濛濛的綠意。一路北上,春綠一路淡下去,在河北中部變成茸茸的鵝黃色。由南向北逆向觸控著季節更替的脈搏,那種只有在駕車旅行使時才會有的激情在旅行的最後兩天常常佔據我的全部情感——在狹窄的車內,我經常有張開雙臂擁抱天地的衝動。

2月29號早上從信陽出發,12個小時內狂奔了1000公里;當第一顆星星開始在天幕閃爍時,我匯入了三環路的車流中,並且欣喜地聽到交通臺預報明天天氣晴朗。我禁不住興奮、一個人在車裡開心地笑起來:從現在起,等在前面的是北京的春天!

遠行線路C 萬里中南行

99年9月4日,暑期旅行的熱浪剛剛退去,我們便開始了向張家界的進軍。這條線路我醞釀了2年,只是為了各種原因到此時才得以成行。而我所以對它傾情的原因,多半是對209國道的嚮往。209國道北起呼和浩特、南至北海,貫穿內蒙古高原、黃土高原、崤山、伏牛山、大巴山、武陵山、湘西丘陵、桂北山區。97年10月駕車在東南各省旅行時,我曾走過209國道的最南段。那一路奇峰秀水的旖旎風光,令我堅信209 是中國最美的一條國道,其中最絢爛的部分應該是穿越豫西、鄂西、湘西、桂北山區的1000多公里。

北京—龍門 沿京珠告訴到新鄉、鄭州,過黃河大橋向東轉去洛陽的開洛高速,於鞏義出口下高速,探訪鞏義城內的宋陵——不知是可喜還是可惜,宋陵是個清冷的公園,一個大圓土包就是個黃陵,稀疏地長著些衰草哀書樹,周圍散落些零星人家。除了我們兩個遊人就是些捉迷藏的孩子和三兩對談情的戀人。出鞏義沿310國道經白馬寺到洛陽。龍門在洛陽以南。

龍門—巴東 洛陽的同學建議我從嵩縣走,說那裡有個水庫,是洛陽人釣魚的好去處。我因為心裡惦念著209,沒有采納她的建議,而是從龍門沿省道鄭盧線向西南斜插下去,當晚在崤山一座斷橋旁露營。鄭盧線於官道口接209,向南到盧氏。不料209是條斷頭路,在五里川便不能再向南,只好折向東南經西峽、鄧州到老河口,向西南沿省道過五當山向西到房縣重上209。經過百多公里驚美無以復加的山路,到紅花朵,向東30公里的松柏鎮是神農架首府。神農架主景區基本上在209沿途。離開紅花鎮進入興山界,柏油路伴著好風景一同隱去。60公里後到巴東縣。*如果按洛陽同學說的走嵩縣,將是一條非常好的路線——在嵩縣水庫露營應該很棒。

巴東—張家界 因巴東長江漲水輪渡停班,租小船過江。沿209到綠蔥坡上條小土路,45公里後到野三關上31 8國道,向西南過龍鳳回到209向南,不久即是恩施,當晚宿44公里以南的宣恩。因為同伴是老外,在宣恩街頭被小孩子們圍追。出宣恩繼續走209,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