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電掌前無古人,原是由旋風八式及劍絕哈顏完璧的掌式化來,溶兩大絕學於一爐,招式焉能不凌厲異常。
然而,笑面無常尹亮的乾坤十指正巧也是由暗送無常天地指演變出來的招數,也可說是絕學的精華。
這兩人的勢子一經使開,但見掌勢逼人,指風習習,越來越快,到後來只見掌山掌海指影如雨點似的,密密麻麻,分不出誰是誰來。
兩個高手,快打快攻,轉瞬之間,已是二三十招,冗自難解難分。
以掌上功夫來說,歐陽昭卻是佔了上風。
但是,有了詭怪指法的先入之見,未免有顧忌,隨時隨地,要防著那令人膽寒的乾坤十指,所以打了個平手。
這時,站在那裡氣昏了的漢玉觀音魔掌珠,心情略略安靜了下來,見歐陽昭久戰尹亮不下,從發招的守多攻少,心知必是對惡毒的指招有所畏懼。因此,一抖雙袖,高聲道:“歐陽少俠,你稍退,讓我來整頓家法,清理門戶!”
歐陽昭雖不願半途收招,但是,別人提到整頓家法清理門戶,以江湖的規矩來說,便不好再行堅持下去,只好推出一招,以進作退,躍出丈外,喝道:“小輩!你接受家法吧!”
笑面無常尹亮陰森森地道:“家法?除了魔家四將從鬼門關爬出來,有誰夠資格同我談家法!”
漢玉觀音魔掌珠怒道:“奴才!你忘了形了嗎?”
不料笑面無常尹亮臉上露出奸笑,毫無餘地地嬉笑道:“好姑娘,你要談家法也行,可得等到我倆洞房花燭之後呀!
世上哪有未圓房的妻室先管起丈夫來呢?”
漢玉觀音魔掌珠氣得兩眼冒火,揮掌揉身而上,口中叱道:“你這毫不知羞恥的禽獸!”
笑面無常尹亮一面閃身躲避,一面油腔滑調地道:“這有什麼好怕羞的,你自幼不知被我抱過多少回,你的什麼地方我沒摸過?這是假的嗎?”
這越發不像話了,歐陽昭不由皺眉搖頭。
只把個漢玉觀音魔掌珠氣得一言不發,勁風陣陣聲裡,一雙粉掌迎空飛舞,魔家萬花掌展開,化成一片掌影,真如萬花迎春,密密綿綿,捨命搶攻。
無奈那笑面無常尹亮存心逗樂子,全然不使出真功實學,一招也不硬接,一招也不著力,稍沾即走,俱是油滑的打法,偶而鑽空尋隙,卻專門看準姑娘家的羞恥部位捏一把,抓一把。
他不是在對招過手,全是在調戲胡鬧,仗著靈巧的身法,作盡了便宜,而且不住地咯咯發笑,存心可誅。
漢玉觀音魔掌珠縱有天大的本領,一時也無可奈何。
歐陽昭一見她已累得氣息不均,明知她並不是功力不濟,而是氣急攻心所致,時間一久,必落下風無疑。
須知,武家交手,最噁心浮氣躁。越是高手,越要沉著穩健,因為所謂功力修為,全在精、氣、神,三個字上下功夫。這三個字全靠著精力源源不絕,氣定如山,神守於舍,至於手、眼、身、法、步,不過是形之於外的制敵之術,其運用及力道全仗著一點真氣、元神、精力,三者的支配而已。
卻說歐陽昭對當前兩人的局勢,瞧料得十分清楚,因此,朗聲道:“魔姑娘,休要作惱,還是在下替你代勞吧!”
說著,一運功力,抖臂就待擁身而上。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金鐵之聲,久久不停,深夜空谷,使人不寒面慄。
不但歐陽昭為之一愣,勢子頓挫,連爭鬥甚烈的漢玉觀音魔掌珠同笑面無常尹亮二人,也不由撤招閃出七尺,注視著鐵鏈響聲之處。
鐵鏈的響聲劃過長空,隨著夜風越響聲音越大,分明漸來漸近。
隨著響聲大作,一個白點,迎風疾奔而來。
笑面無常尹亮乍見那個白點,臉上殺氣陡現,冷哼一聲道:“哼!閻王註定三更死,並不留人到五更!”
漢玉觀音魔掌珠也悚然而驚,失聲呼道:“啊呀!是他!
怎的……”
話音未完,人就一躥而起,迎著白點奔了過去。
此時,那白點已相距不遠,歐陽昭更感到奇怪,疑雲叢生地道:“暗送無常!是暗送無常……”
他的話未說完,那白點已一瀉而至,鐵鎖啷哨,不是暗送無常是誰。
這時的暗送無常,臉色慘白,雙眼發紅,一身白色喪服,上面斑斑點點,染了不少血跡,更加淒厲怕人。
他手中的哭喪棒、招魂幡已不知去向,從頸子上起,一條鐵鏈,長長的,由肩上垂向兩邊,比手臂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