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著大肚皮,用極平靜極尋常的嗓音笑道:“在下有三個犬子,患病的是老二,說起來並不是什麼大病。”
“那是……”
“家中目下有八位來自府城的郎中,他們在望聞問切推推敲敲拿不定主意,我看,只有你才有辦法。”
“令郎的病是……”
“夾陰傷寒。”他毫不動感情的說。
羅華大吃一驚,衝口叫:“四爺,有多久了?”
“三天了。”
“目下……”
“快要完蛋了,全靠你啦!大管家,請羅郎中至病房一看。”
羅華抓起包裹,苦笑道:“四爺。不瞞你說,這種風流病而且已過了急救期限,小可無能為力。”
張四爺仍在笑,說:“你既然來了不能不試,是麼?”
“四爺,小可有自知之明,試也沒有用……”
“你試也好,不試也罷,反正得到病房走走。”
“這……”
“去吧。”
“四爺,小可去與不去並無不同,說不定反而延誤了令即救治的機會……”
“你認為小犬的病已經病人膏盲,無救了““這……小可不敢說……”
“他死了,你們八個即中加上一個祝由科,便得替他陪葬。”
“什麼?你……”
“所以你得盡全力救他,這是唯一避免陪葬的好辦法。”
羅華臉色大變,猛地一躍三尺,衝向門廳。
門外兩側,突然有人現身相阻喝道:“此路不通,閣下、回去。”
兩把鋒利而沉重的鬼頭刀,當胸直取心坎。
羅華大驚,火速後退,幾乎被刀尖所傷。
門外有人大叫道:“徐爺與扈爺到訪。”
聲落,兩個帶劍的黑衣大漢出現在廳門,其中之一訝然叫:“咦!老四,怎麼回事?”
張四爺含笑招手,叫道:“兩位賢弟來的好,你那位二侄不爭氣,三天前得了夾陰傷寒,危在旦夕,你兩位是否帶有什麼保命仙丹?”
兩人大驚。急步走近苦笑道:“老四,你那寶貝兒子怎麼這樣糊塗?
夾陰傷寒那是絕症哪!咱們那有治這種病的仙丹?咦!這位不是以辰州府治病的羅華麼?”
“你認識他?”張四爺問。
“怎麼不認識?早兩天五爺剛將他送走的,他的鬼劃符治不了柯爺的病。
“柯爺斷了一手一腳,內臟損毀,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
“但他已拖了將近兩個月,兩個月不死的人,為何救不了?”
“犬於只病了三天,他竟然說救不了呢。”
“老四,令郎恐怕沒希望了。”
“沒望不要緊,我叫這些郎中陪葬。兩位賢弟有事麼?”
“我們奉命到府城打聽訊息,並傳丘爺的口信,請你到秋浦去走一趟。”
“真要命,我真想不走。好吧,我明天就走。”
“咱們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令郎的事,咱們抱歉。”
“好說好說,沒有什麼可抱歉的。我不送了。”
“不敢勞駕你這大胖子相送,再見。”
兩個大漢抱拳一禮,轉身便走。
羅華抓住機會,隨後急衝。
走在最後的黑衣大漢冷笑一聲,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右掌向後拍出,仍向前走,羅華驟不及防;只感到了一陣兇猛絕倫的詭異勁風迎面襲到,氣血一窒,肌膚欲裂.無可抗拒的如山勁道,將他身軀向後猛推,腳下一虛,丟掉了竹杖和包裹,仰面飛飄,身形離地不由自主。
接著,腳下被一名僕人一絆,仰面便倒,被人按住了。
“送至病房,制了他的軟穴。”張四爺若無其事地說。
病房中,八名如狼似虎的健僕把守房內四周.八名士頭土腦的郎中在長吁短嘆臉無人色。病床上,一個臉色青灰的青年人。像是斷了氣。
羅華被送到床前,伸手一探病人的身軀,只覺心中發冷。病人的身軀尚算強壯,但手觸處冷冰冰,可是往下壓卻又感到肌內熱得燙手,似乎已無氣息,眼中瞳仁已現散光,嘴唇龜裂發黑,大概停止呼吸是片刻間的事了。
“把你的保命符錄拿出來,人救活你也活,人死你也得死,知道麼?”
大管家陰森地說,神態與先前判若兩人。
羅華心向下沉,軟倒在床旁,有氣無力地說:“好吧!在下只能盡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