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功如摧枯拉朽。趙賊因而重傷,但仍能將這位嶽大人擊昏。嶽大人八人涉險搜賊,二死六被擒,要不是敝同伴出生入死夜入倉房將他們救出,嶽大人今天恐怕早已魂歸十八層地獄了,哪會有機會使用暗箭射傷他的救命恩人?世間恩將仇報的人,晚輩見過不少,但像這種可怕的踐種,倒是第一次見識哩!”逸綠憤然地說。
“這事你聽誰說?”
“敝同伴自混人張五家的第一天起,晚輩便在他的身畔暗中加以監視,查察他的為人。七真觀被困,還是我擊昏李天師指引他逃走哩!老前輩如有疑問,何不問問這位嶽大人:狗腿子。”
“我會問的。嶽大人,他的話當真?”酒仙咧嘴問。
嶽麟冷冷一笑、昂然地說:“他是不是殺了趙瘋子,在下並無所知,所知的是,趙瘋子已在京師伏法。不錯,他曾經救了在下,在下欠他一份情。即使他不救我,大兵趕到之時,在下同樣可以平安脫險。在下身受國恩,只知奉命行事,先公而後私,豈可因欠人一份情而拘私情廢公?
再說,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普天之下,各地皆畫影圖形捉拿他歸案,在下身負重任,必須將他解往京師聽候國法制裁。”
酒仙哈哈狂笑,說:“喝!好口才!果不愧稱良鄉岳家的子弟,理直氣壯大公無私……”
生死關頭,李玉自然心中焦急,無暇思索酒仙話中的含義,更未分辨出其中諷刺挖苦的成份,為了求生,他必須替自己打算,乘眾人不備的機會,突然向女郎猛撲,金匣一掄,兜頭便砸。
女郎右手捱了逸綠一擊,仍感到麻木不只,大駭中火速用左手急接砸來的金匣,同時閃身退避。
眾人大吃一驚,嶽麟兄弟同時大喝一聲,飛撲而上。
飛霜相距最近,玉手一抬,正待發射她的獨門暗器飛霜花。那是一種形如小花的暗器,潔白如銀,可隨發射勁道大小而變化,自行旋轉飄飛,沒有形跡可尋,迴旋飛掠八方齊至,令人防不勝防,十分厲害,神鬼難測。
她將這種暗器取名為飛霜花,人也仗此成名,平時不肯濫用,遇上藝業比她高明的武林人方肯施展,曾經擊敗了不少武林前輩,榮登武林四女傑的第二人,但她仍不甘心,希望臍身首位,所以上次向凝雪姑娘叫陣,可惜劍術不如人,乖乖認裁。
逸綠的身法快得聽人駭聞,飛霜的手尚未措至發射位置,她已經到了,長劍點在飛霜的肋下,叱道:“不許獻寶,除非你不要命。”
同一瞬間,李玉脫手丟掉金匣,右手以令人無法發現的快速絕倫手法,從匣痛拔出了暗藏著的小劍,電芒一閃,便已取得發劍的最佳位置。
但他並不發劍過去,左手疾伸,揉身切人。
“啪”一聲響,女郎拍飛了金匣。
李玉的左手也從下面探人,五指如鉤,一把抓住她的腰帶貼身帶實,小劍直指著她的咽喉,舌綻春雷般大吼道:“誰敢上?在下先宰了她。有人陪死,在下夠本了。”
已撲近而且劍已點出的嶽珩兄弟倆臉色大變,僵立在八尺外不知所措。
先前在樹上的青衣人,正在樹下替被逸綠射傷的同伴裹傷,來不及聲援。
“退後些,退!”李玉大喝。
酒仙哈哈旺笑,喝兩口酒說:“小夥子,你是這些人中,最機警也是最壞的一個。你這一來,豈不令老不死的為難麼?沒有熱鬧可瞧了,遺感之至,遺憾之至。”
“放下她。”嶽珩焦急地叱喝,口氣軟多了。
“她是閣下的胞妹,對不對?”李玉冷然問。
“不錯,休想怎樣?”嶽麟介面。
“你閣下欠我一份情,對不對?”
“你”
“你這種人無恥寡恩,心硬加鐵,名利燻心,無可救藥。閣下,先公後私,你為何不遞劍?”李玉一面說,一面點了女郎的右期門穴,將她的身軀扭轉,貼北用小臂勒住她的咽喉,小劍抵在她的有後腰。
他大汗淋淳,額上青筋跳動,臉色青灰,虎目中似要噴出火來。看了他那猙獰的神情,誰也不敢斷定他是否會將女郎戮上十七八劍。
“放下她,你我決一生死。”嶽麟怒叫。
“一筋穿段,在下還不至於傻得和你決死。救了這惡賊,在下錯了,但並不後悔。你聽清了,在下要帶令妹做人質,不許追來,不然她將死得極慘。你們走!咱們後會有期。”
嶽麟收劍沉靜地說:“姓艾的……”
“在下李玉。”李玉搶著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