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點了點頭:“施兄弟說得對。雖然以武力硬闖,未必便會輸與他們,但後果實難預料。若非不得已,要儘量避免以武力硬闖。”
施亮伸手向前一指,說道:“咱們水神幫的兄弟就在對岸,雖只是一湖之隔,便是無法通知他們,如之奈何!”
現下已是深夜,湖面漆黑一片,但在羅開的眼裡,日間與黑夜,分別卻不大。羅開循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見對岸足有裡許之遙,相信船行也要數炷香時間。再見岸邊四周,停泊了不少船隻,大大小小,不下數十艘。從外表來看,均是一些接載客人遊湖的船隻,全看不出有任何異處,但又有誰知曉,內裡竟然另有乾坤。
羅開凝視良久,腦子不停思索計策,過了一會,向施亮問道:“據我所知,晴雲秋月兩位前輩只有兩個女兒,不知施兄弟可知那個嬰孩的來歷?”
施亮道:“這是真的麼?這倒奇怪了,可是我在公主口中,知道那男嬰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聽說還只有幾個月大。”
羅開也感奇怪,稍怔了一怔,心想:“怎地不曾聽方姮說過?啊!是了,方姮說她離家已將近一年,難怪她並不知曉已多了個弟弟。”羅開想通這一點,便暫時把這事擱下,又再問道:“剛才我見施兄弟的舉動,似乎對屋裡的情形相當清楚,究竟屋裡的情形如何,有多少人把守?”
施亮說道:“在下曾接二連三假借有事,也進屋察看過兩次。那屋子並不大,除了一個廳子外,便只有數間石室,看屋內建構,十足是一間牢房。我曾在屋外監視了多次,知道內里約有七八個官兵,日夜輪值把守,每隔半個時辰,便會有人出屋巡查一次。而晴雲秋月兩夫婦,卻被囚禁在一個石室內。那石室隨了一扇鐵門外,便只有幾個半尺見方的小孔,以作通風之用,再無其他出入口。羅莊主聽見嬰兒的哭聲,相信是由小孔傳出來了。”
羅開問道:“鐵門的鎖匙是否在官兵身上?”
施亮點頭道:“在下曾經向他們說謊,說是公主派來向二人問話,接著一個官兵掏出鎖匙,把鐵門開了。卻見夫婦二人的腳上,都鎖上了一條鐵鏈。最後我叫那官兵出去,便和她們夫婦交談了一會,並把我所知的事情,一一與他們說了,還叫他們暫宜忍耐,我會盡快救他們離開。”
羅開聽到這裡,已經清楚了大概。當他想起凌雲莊的兩個冒牌貨,心裡頓感焦心不安。若非應承了朱瓔,要留在四湖別莊十日,還有晴雲秋月的事情尚未解決,巴不得立即趕回去。
他埋頭苦思,終於給他想到一個可行之法,遂抬頭向施亮道:“我已想到一個救人的方法,希望此法行得通。”
施亮大喜,連忙追問,羅開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施亮聽後,卻搖頭道:“這方法雖好,但似乎不易容辦到。要知這裡距離對岸,少說也有裡許,況且現在天氣酷寒,一般人自是無法做到,便是身具相當內力的人,也未必能抵受得住這股嚴寒,這個……”
羅開笑道:“施兄弟大可放心,便是再寒冷數倍,羅某也不會放在眼內。而且我自小在江南長大,水性極佳,只是裡許距離,絕對難不到我。施兄弟只要如我所說,在明天日落之前,必須把我雖要的物品準備好,這樣便行了。”
施亮心裡雖然將信將疑,但見羅開說得如此肯定,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唯唯否否,點頭應承。但他又哪會知道,羅開連寒潭都能出入自如,又怎會害怕這區區的寒冷湖水。
接著,二人把計劃再三研究幾回,該如何救人,該如何與外援配合,直傾談到月掛中天,方行離去。
當羅開踏進蟠龍軒,便見朱瓔居中坐在客廳。
羅開朝她微微一笑,說道:“咦!現在已經不早了,公主還沒有休息麼?”他說話方完,便見珍兒捧著茶出來。
朱瓔道:“羅莊主也很夜喔!沒想你也這麼有雅興,到現在才回來。”
羅開只是淡淡一笑,卻沒有回答她。朱瓔接著道:“我今晚來打擾莊主,確有一件事,羅莊主且坐下來再說話。”因為珍兒、珠兒在旁,朱瓔對羅開的稱呼,再也不像二人單獨之時,你的我的這般親暱相喚。
羅開緩緩坐下,方發覺八仙桌上放著一個木盤,盤上以黃緞蓋住,看不見內裡是什麼東西。
朱瓔微微笑道:“本公主便是為這東西而來,羅莊主不妨揭開來看看。”
羅開心下奇怪,伸手把黃緞掀起,卻見木盤內,竟齊齊整整的排列著五十錠銀子。羅開看見,不由臉現疑惑之色,眉頭一顰,往朱瓔望去。
朱瓔嫣然一笑,徐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