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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懸在喉嚨的石頭也在突然之間落入心底,狄殺鬆了口氣,接著皺起眉頭。他在門口站立一陣,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的痛苦之色更濃。他掏出酒壺,長長地嘆了口氣,旋即苦澀地笑了。
陸雲徵月已經平靜下來,她常常呼吸,然後抬起了頭,打量那個站在月光中的女人。無論是多麼可怕或者多麼柔弱的女子,站在月光下便有一種怯生生的感覺。
月光雖不像陽光那麼刺眼,可陸雲徵月還是迷起了眼睛,她想看清楚眼前這個女人。那女人吃吃笑道:“你可是想看清我?”
陸雲徵月微微點頭。
那人忽然劃亮火柴,微弱的火苗照亮了她的臉。
陸雲徵月愕然,旋即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雅坐在了沙發上,本應該躺在沙發的霍忌現在卻沒有蹤影。阿雅低低一笑,聲音也忽然變得羞澀,輕聲道:“那臭小子硬……硬把我趕到了床上……”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楚,其實阿雅是故意讓她聽不清楚的,聽不清楚往往容易讓女人亂想。
陸雲徵月忍不住湊近阿雅打量,發現她長得並不十分漂亮。陸雲徵月咳咳嗓子,道:“霍忌呢?”
阿雅不快道:“你找他幹什麼?”
陸雲徵月微笑道:“你吃醋了?”
阿雅的腦袋搖擺的就像是搏浪鼓,她的臉也更紅了,好在月光黯淡,就算她的臉紅的像猴子的屁股也不會有人看出來。
陸雲徵月道:“既然你不吃醋,你為什麼生氣?”
阿雅搖頭道:“我並沒有生氣,只是氣憤罷了。”
陸雲徵月微微蹙眉,道:“生氣和氣憤有區別麼?”
阿雅機靈的眼睛眨的老大,道:“當然有區別。生氣表示我很吃醋,而氣憤則表示我很氣憤,氣憤這個臭小子找到新的女人而不跟我打聲招呼。”
這是一句讓女人臉紅的話,尤其是女人對女人說這種話。可是現在說話的人和聽話的人都沒有臉紅。陸雲徵月更是滿臉的驚愕,因為她沒有聽懂什麼意思,奇道:“難道霍忌找女人還得跟你打招呼?”
阿雅道:“當然。”說完她的臉更紅,因為他知道霍忌找女人是從來不跟她打招呼的,而且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話像是故意說給陸雲徵月說的,似乎已經把她當成了情敵。
陸雲徵月雖然看不清阿雅臉上的表情,可是女人的直覺向來不會錯,她微微笑道:“你喜歡霍忌?”
阿雅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她的頭低的更低。
陸雲徵月笑道:“你怕我會搶走你喜歡的人?”
阿雅不說話,她不是無話可說,而是因為害羞而說不出話。
無論是臉皮多厚的人在自己心中的秘密被揭穿後總是有一點不安。少女懷春,這本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她們卻覺得這不很正常。女人的心真是難以捉摸,明明是一件好事情,她們卻覺得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而當人真的認為這事見不得人時,她又渴望所有人都知道這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陸雲徵月似乎感受到了阿雅的幸福。
從某方面來講,別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的痛苦,並不是說陸雲徵月是一個自私的人,不喜歡別人比自己過的幸福,而是她從別人的幸福當中看到了自己的痛苦。
陸雲徵月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看看月光下怯生生的阿雅,悽楚地一笑,然後不回頭地走了。
阿雅愣在那裡,有些奇怪,奇怪這個莫名奇妙的漂亮女人。
陸雲徵月剛走出去,窗簾的角落忽然走出一個人。霍忌的眼睛在黑暗中也閃爍著光芒,阿雅猛然回頭,嚇了一跳,差點跌倒在地上,半晌,才問道:“你還在屋裡?”
霍忌微笑著:“你當然在屋裡。”
阿雅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忌笑道:“我本就沒有離開過。”
阿雅忽然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嚇我一跳,你藏在這裡幹什麼?”
霍忌淡淡道:“等人。”
阿雅道:“等誰?”
霍忌道:“陸雲徵月。”
阿雅神色一滯,道:“你……喜歡她?”
霍忌嘻嘻笑道:“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的。”
阿雅跺腳,哼了一聲。
霍忌深吸了口氣,道:“可是我等她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她,而是為了讓她帶我去見童四爺。”
阿雅睜大眼睛,有些不明白霍忌在說什麼。
霍忌淡淡道:“她一定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