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沒有人會住進去。
道長忽然覺得這頂棺材會使得自己逃跑,逃跑的關鍵時他得躲進這口棺材裡。
他苦笑著,沒有想到精心為霍忌做的“家”竟然到最後變成他要住幾天的東西。想到這裡他仍不忘跟童四爺開名玩笑:“童四爺不是一直想到一個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地方住幾天麼?”
說者是在開玩笑,可是聽者卻覺得這句話真的有點意思,因為他也在忽然之間想到如果用這頂棺材離開這裡,這可能是最適合不過的方法,而且實在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辦法。
他笑眯眯地準備真的下這個決定,這時那兩個豐滿的日本女人忽然遞給了煙槍。他看到煙槍,暗叫一聲無奈,如果他真的離開了,他不知道以後還能從那裡抽這個東西。外面的世界是絕不允許他享受這個的。
他笑笑,因為他此刻真的把道長的話當成了玩笑。既然是玩笑,他總是要笑笑的。
夜更深,夜色也更濃。
可是不會影響杜棄的視力,剛剛從他眼皮下進去的那頂棺材竟徐徐駛出,趕車的老漢已經不見,雖然坐在車上的那個人的裝扮有點像朱老漢,可是杜棄卻覺得那不是。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告訴他那個人絕對不是朱鐵匠,而是另外一個人。至於是誰?他卻不知道。
杜棄愣在那裡,因為他不能確定他該不該跟過去。如果跟過去,跟了很久,可是裡面卻什麼也沒有時他該怎麼辦。
豹子捕獵選中一個目標絕不會看到第二個獵物在自己面前時而放棄第一個目標。因為他不能放棄,放棄意味著不可能再捕到獵物。杜棄伏在那裡,沉思著,如果這頂棺材就是他應該去追的獵物而他卻沒有追,是不是會像豹子那樣抓不到獵物?
銅棺出門很順利,因為十三郎親自放行的,所以沒有人去阻攔。
長山客棧像別的客棧一樣,門外除了風景優美外,路勢也很平坦。所以車走的很快。
杜棄的步伐和驢車保持著相同的頻率,驢車快的時候他也快,驢車慢下來他的速度也便慢了下來。他似乎並不著急去翻開棺蓋去看看躺在棺材裡的人。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這幾年還有一些攔路打劫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些土匪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土匪,他們是附近村落的無業人員。這些人員白天務農,晚上便搖身一變成為匪類,專找路途中的過客,一律不留活口。其實這也是環境所致,他們也身不由己,因為如果他們總得活下去,而活下去必須得有錢,錢,那怕是很少的錢也足以把你的生命留在這裡。
棺材上有一段紅色的布由露在外面,這段布巾的意思是裡面放著死人。一般無論是專業強盜還是白天務農晚上出來賺點外快的臨時劫匪對死難者都會特意手下留情的。迷信雖然是假的,可是活在那個時期的人們還是相信者佔了多數。所以很少有劫匪對棺材裡的死人也下黑手。
除非他們知道棺材裡裝的東西確實名貴。
那個坐在驢車上的人走進樹林時忽然奇怪地拍著棺材喃喃道:“這頂黃金鑄成的棺材看來也只是能放個死人而已。”言語滄桑,似乎又在說,不管一個人生前是什麼名門望族死後不過佔地七尺而已。
他的聲音剛落,黑暗中已經跳出十幾名手持大刀言語狂妄的匪徒,他們的刀很亮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竟然能反射出冷冰冰的光芒。
坐在棺材上的人一動不動,只是從懷裡掏出酒壺。火把不知什麼時候也點上,本來這些匪徒並不喜歡在作案時點上燈,可是聽剛才這個人喃喃自語什麼棺材竟然是金子的。他們除了欣喜若狂外,更想見識一下黃金打造的棺材是什麼模樣。
燈亮了他們也看清了那個坐在棺材上的人。那個人沒有頭髮,只有一隻耳朵,看起來似乎比他們這些拿著刀的人都感到恐怖。匪徒中有一個忽然想起什麼,身體忽然抖了起來,顫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仰天嘆口氣,道:“了空。”
人群中有人喃喃:“了空,了空……”可是剛才問的那個人忽然像是聽到什麼可恐之事,嚇得一聲尖叫。人群中有人咒罵那個尖叫的人,“媽了個巴子的,三更半夜你鬼叫他媽的什麼。就算想見見棺材裡的鬼也用不著你用這種方法吧!”
人們罵罵咧咧,只知道災難將要降臨在這個叫了空的人身上,而沒有想過災難將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了空的聲名不好,在江湖上比較狼藉,只要稍在江湖上混過幾天的人都會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本來已經從人們心中淡忘已久。傳說中,了空被白狗子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