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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他緊握劍,關節在靜謐的房間發出“啪啪”的響聲。

沉默的環境讓人壓抑,可是一個沉默的人站在環境中,卻能讓環境感到壓抑。

杜棄就是這麼一個讓環境也壓抑的人。他舉起劍,黑漆漆的劍中倒影著他模糊的臉。他盯關劍中的臉,忽然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地把門閉上。他低頭在門口站立著,良久,離開了書房。

還有一個該死的人沒有死,本來一開始這個就應該死,可是那個讓他執行這些人死刑的人卻說,慢慢地殺他們,慢慢地折磨他們。

慢慢地殺他們,“慢慢”這兩個字蘊涵著多少歹毒的意思,惡毒的意思,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個人一定恨透了這些人。

長山客棧的禁區奇怪地竟然沒有一盞燈來照明,那個炮臺黑洞洞的,似乎再沒有人看守。

那扇厚重的鐵門張開著,像一張巨大的嘴,等待著湧向裡面的人,然後擇物而噬。

杜棄不是那種容易讓人吞噬的人物,雖然沒有看到危險,可他還是不願貿然涉險。他靜靜地看著,在樹的一側看著,幾縷風撩動著他的心腸。

杜棄跨步過去,裡面一種空蕩蕩的氛圍,幾枝在暖風中發出婆娑般嘆息的竹子,潮溼的泥土,還有花香。

有一派影綽的房屋,倚高牆而建,似乎帶著一點點神秘。杜棄忽然頓住,他看到了一盞燈,一盞微不足道的燈。他相信狄殺的話,狄殺說童四爺不在這裡就一定不在,可是現在裡面卻有一盞微弱的燈光微弱的穿透出來。

光芒柔弱卻將目力所及處的景物晃的比原先清楚了許多。

杜棄握緊劍,他沒有危機四伏的感覺,可是萬事小心才可以保證自己永遠能活下去。

跨上臺階,迎面的門竟然是開著的。杜棄愣住,有種陷入別人特意為自己所設的陷阱當中。他深吸一口氣,燭火中忽然傳來一人低沉的嗓音:“我已經等你好久了。”

杜棄的瞳孔在收縮,冷冷道:“你為什麼等我?”

荒木坐在燭火的旁邊,燈光晃動照著他的臉,滿是橫肉的臉,有幾分猙獰。他向杜棄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杜棄卻彷彿沒有瞧見,只是一步步向他逼近,沉聲道:“你是日本人。”

杜棄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你是日本人”——那麼你該死。

荒木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根短笛,言語憂傷道:“這是琳兒小姐生平最喜歡的一支笛子,可惜……”說到後面,他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荒木看了一眼杜棄,又道:“我是日本人沒有錯,可是琳兒何嘗不是日本人。如果你想動手,你現在就可以動手。我雖然會空手道,可是如果是你動手我絕不會反抗一下。”

杜棄道:“為什麼?”

荒木淡淡道:“因為你是琳兒小姐喜歡的一箇中國人。”

杜棄臉色鐵青,聲音忽然有些發抖,道:“琳兒她……她還好麼?”

一聲嘆息,又像是惋惜,說話的人似乎也很痛苦,低沉而緩慢,道:“一朵嬌豔的帝國之花已經凋謝,明天的陽光已經不會再沐浴她純潔的心靈。帝國為她的不幸感到不幸,我為她的不幸感到遺憾。”

杜棄身體一抖,劍隨著他抖動的身形“咣噹”落在地上,餘聲不斷,在屋裡迴盪。他跌坐在沙發上,那雙冰冷的眼睛忽然潮溼,湧出一點在往日不會看到的柔情。

荒要在一旁兀自嘆息,不時用眼角偷偷看一下杜棄的神情,心裡歡喜的不得了。如果這個人不殺他,那麼他還是有可能離開這個地方的。他知道十三郎讓他回來不過是回來受死而已。

杜棄緩聲問道:“誰幹的?”

荒木心裡猛攻跳,臉上不動神色,作一悲憤狀,痛恨道:“霍忌。”

杜棄握緊劍,起身就要離開。荒木一愣,總覺得這個人也太容易騙了,不過,他還是出言留住杜棄,道:“你真的相信是他乾的麼?”

杜棄反問道:“難道不是麼?”

荒木臉色不大好看,狠不能抽自己兩個耳光,看到杜棄針一般刺在人身上的目光,忙道:“你知道酒井小姐吧,琳兒因為酒井小姐對帝國的背叛而不得已出手狙殺,而酒井那婊子是霍忌喜歡的人,所以他……”

杜棄冷冷道:“我只需要知道結果,經過是多餘的。”

杜棄走到門口,忽然站住,他回過頭,眼神很奇怪,盯著荒木好久,荒木本來也是一個不苛言笑高高在上的人,今天破例在這個杜棄面前使出十三郎交待的手段,一進還未適應。這時杜棄回頭的眼神更加讓他心慌,心裡想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