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嗅不出一絲人氣。它的裝潢是溫馨典雅的,像是一對恩愛夫妻甜蜜的小窩。
但實際上看卻不是。
這屋子給人的感覺倒有點像她——是全然的死寂,沒有一點生命跡象,靜靜的矗立在夜裡
老天!她在幹嘛?作詩嗎?別再浪費寶貴的時間,人世間的種種又幹她何事?
慣於在夜裡活動的她,在一樓找不到襪子後,飄上二樓。
一樣是靜悄悄地。
她開始有點喜歡上這家的主人,格調與她的不謀而合,都能享受孤獨。
隨意開啟一扇門,一張大床映入她的眼簾,裡面卻空無一人。她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這應該是間主臥室,內部是以她最喜歡的黑色做設計。她從來不曉得黑色居然也可似裝潢出如此柔和的品味,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然後,她細心的發現了櫃子上的一層灰。
怎麼啦?這裡沒有人住嗎?
她好奇的開啟衣櫃,裡面衣服琳琅滿目,還有十幾套未拆封的孕婦裝,和更多沒有動過的衣服。
全部都是夏裝。表示這些衣服買很久了吧?
這家人的個性的確有些怪異。她想著。
她飄到牆的另一側,開啟通到隔壁的門。
是間嬰兒房。
也一樣死氣沉沉。
小嬰兒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衣櫃裡,嬰兒床上甚至還吊著音樂鍾、玩具等等,但沒有動過的痕跡。
這是間沒人住的房子。她下了結論。
以往分發禮物到哪戶人家的名單從來不曾出錯,如今看來不管人、鬼、神都不可能完全沒有失誤,凡事總有第一遭,卻全讓她給碰上了。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把那唯一剩下的禮物拿出來。
哎喲!好大的一個箱子。
這裡面是什麼禮物呢?她好奇的猜想著。
今夜分送的禮品裡,就屬這個最為壯觀,她真想把它拆開來一睹為快。不過,戒條中有規定不允許私自偷窺,儘管它是個錯誤
她雙眼直盯著箱子,沿著箱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這戶人家又沒人住,這個箱子是多出來的禮物:她猶豫的掙扎著,想找到新藉口來反駁戒條。
☆ ☆ ☆
若隱若現的星空下,高立寒關掉車燈、引擎,讓車子殘餘的動力滑向那曾經裝滿夢想的家。
白色的屋子聳立在他眼前,曾幾何時這裡已不再是他的希望。
他坐在車內,直盯著屋子良久,心思卻不受控制的飄向遠方:
那個慧黠的小女人,他似乎已愛了好久的女人——垢兒,大概快生了吧?
有多久沒看到她了?
他不知道,也不曾去想,怕忍不住自己內心的奔騰,會做出失控的舉動。
這是間會令他觸景傷情的屋子,他很少回來,幾乎都待在醫院,可是他又不願賣掉它,至少它的存在證明他曾經幾乎擁有她。
自虐吧!他自嘲的想著。
但他甘之如飴。
下了車,他隨意帶上車門,甚至懶得上鎖。
這幾個月來,除了工作之外,他變得對什麼都不在意、漫不經心。人生對他而言,只是過一天算一天。
屋子的大門也不曾鎖。可笑的是,居然到現在還不曾遭到宵小的光顧。
進了門,他鬆開領帶,頹廢的沒入沙發,疲憊的閉上眼睛,神智卻仍痛苦的清醒著。
今夜,他好想念那個女人,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想得心痛
不是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的嗎?為何獨獨他仍為愛情的失落而鬱鬱寡歡?
整間屋子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但對他而言,屋內的一點一滴早刻畫在他的心靈深處,無法抹減。
這裡曾是他夢想成真的地方,如今卻只剩下深深的悲哀。
他好累、好累,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樓上輕微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嗎?他張開眼睛,無意識的想著。
自己多心吧!會有誰呢?
又是一聲輕碰,彷彿是什麼東西悄聲放在地上所引起的。
小偷吧!他想。全拿走吧,最好把他無法忘卻的感情也一起偷走。
然後是重物拖地的聲音。
有這麼多東西可以拿嗎?如果有需要,那我來幫你吧!
他踱上二樓。每走一階,內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