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娘娘手裡的人都得脫層皮。
三殿下一人踹他們一腳,黑他母后是他這倆損友的日常,不過沒什麼惡意就是,若是外人說母后一句壞話,他們倆只會比誰都生氣。三殿下踹得兩個損友東倒西歪,這才道:“你們就不覺得古怪?我皇叔性子暖,見誰都帶笑,人又心善。他那性格竟然說去搶人?”
“前段時間不是才說澶王殿下他強搶民女。”唐大個道。
“那是謠傳!”三殿下立刻為自家皇叔洗白,看模樣比為自家母后洗白都要積極。
君歸隨口問了一句:“那女大夫是誰?”
“給我妹妹治病那個,跟你娘一個姓,叫什麼蘇……”三殿下撓撓頭,艱難地回憶。
君歸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愣了片刻,扭頭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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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元十四年夏末。
秦帝任命宿國公唐猛為行軍大總管,朱心正、趙無涯為行軍總管,澶王盛熹為監軍,大舉征伐蠢蠢欲動的白蘭羌與吐谷渾。軍隊自九月底起陸續開赴西南。
長安城外馬蹄聲陣陣嘶鳴,剛下過雨的地面泥濘不堪,陰雲密佈的天空沉甸甸的,濛濛細雨連日不曾斷絕。
君歸急匆匆趕來的時候,今日開拔的軍隊早已經離開,他遠遠看見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橫衝直撞地跑了過去,身後為他執傘遮雨的家僕趕不上他的步子,被路人撞得東倒西歪。
邱好古用脖子夾著雨傘,正像寶貝似地整理著幾張手稿,時不時還瞥上兩眼,卻又一副看完就沒有了的不忍心模樣。
袖子突然被人扯了扯。
邱好古低下頭,君歸正立在雨裡,頭髮眉毛上沾了細碎的水珠子,顯得毛茸茸的。他頓時樂了:“小君歸啊,來送你娘,她已經走了。”
君歸問道:“她幾時回來?”
“能活著的話,仗打完就回來了。”
君歸頓時皺起眉頭,大秦對突厥的戰役打了三年半,即便白蘭羌和吐谷渾沒有突厥強大,也得一年半載。還有,邱好古什麼意思,什麼叫能活著的話?
邱好古整理罷了手稿,寶貝似地塞進懷裡,重新撐起傘往皇宮方向走了。
君歸在雨裡又愣了一會兒,怏怏地垂下了眉眼。家僕總算追了過來,一邊拿著帕子給他擦掉頭上雨珠,一邊請他快點回去換掉溼衣。
君歸敷衍地嗯了一聲,突然問道:“你說,這世上有借屍還魂這回事嗎?”
第19章 雙人地
衣白蘇按照一日三餐的頻率在給盛熹請脈,他脈象很平和穩健,除了因為禁慾過久而引起的一些陰陽失調的小毛病外,根本沒有什麼大事,甚至不用湯藥,只需要食物上調和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外物的介入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般壓抑天性,身體和心理都得出問題。
本著大夫的職責,衣白蘇猶豫了些日子,終於還是再給他提了一次,本以為他還會像上次一樣面無表情地當做耳邊風,熟料他竟然鬆開了手邊的公文,垂下了眼睛眨了兩眨,側眸看了她一眼。
衣白蘇以為他沒聽清,於是又重複了一般。
盛熹擱在公文上的那隻手抬了起來,慢吞吞地移到脈枕上,手指併攏向下一拍,把她正在診脈的右手打了下去。他力道控制得輕,衣白蘇並不覺得疼,只是那“啪”地一聲還是讓她愣了下。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大夫非常尊敬,這還是她在這裡第一次診脈的時候被人拍掉爪子。
“診了半月竟診出來這句昏話。”他評價,“人家姑娘也是父母生養,寵愛著長大,憑什麼任憑本王糟蹋。”
衣白蘇無奈收了脈枕,道:“殿下,不是這個道理。再說,成親是喜事,哪裡能用得上糟蹋這個詞……”
他似乎懶得搭理她了,繼續去看手中公文。衣白蘇也只能住口,覺得他八成是被拈花寺那些老和尚教呆了。
衣白蘇拎著毛筆隨手將健康記錄寫完,而後揹著藥箱就離開了此處。
盛熹聽她腳步漸遠,將手中公文擱在一旁,起身拿起她丟在架子上的那本子,翻了兩頁,盡是衣白蘇龍飛鳳舞的字跡,怕是除了她沒人能看懂這寫了什麼。盛熹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半響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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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在繼續趕路,半月的時間,他們已經快接近了目的地,唐猛昨日已經派人前來接應。盛熹帶領是輜重兵,所以行動比先鋒軍慢了很多,如今先鋒軍已經接近了廓州,這邊還拉下好一段距離。
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