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結晶就變成了一層纖薄的筋膜和血肉。
刺目的電光和轟鳴裡,無數血色的結晶從鐵骨上增殖開來,它們時而顯露出如鐵的顏色,時而變成了慘綠或者純白,到最後,卻漸漸地固定下來,變成了宛如血肉一般的材質。
哪怕和血肉完全不同。
一具嶄新的身體從其中緩緩地浮現,不多不少,不弱不強,宛如一個普通人的體魄。先是肌肉和筋膜、緊接著是內臟和器官、到最後是面板與毛髮。
隨著培養皿的破裂,粘稠的液體飛濺,那個依託著鐵骨而幻化為人的東西終於睜開了眼睛,伸手,拔出了後腦上的管子。
那一根細長而尖銳的管子刺入了他的頭顱之上,落在地上,上面還帶著一縷劈啪作響的電光。
緊接著,那軀殼的空洞的眼神中,便亮起了人類的神采。
只是那面孔……赫然是盧多維克的樣子!
祭壇的守護者磕著堅果,淡然問道:“新的衣服換好了?”
新生的‘盧多維克’頷首,看著自己的雙掌:
“比原來,輕鬆,了許多……”
剛開始說話時,他的聲音有些僵硬,可很快,就變得流暢起來。從沙啞古怪的電流聲變成了與盧多維克無二的低沉有力。
他看了一眼守護者,淡然說道:“你的身體模板,太差。”
“你不至於當著我的面這麼講吧?”
看守者無奈嘆息,“雖然說,衣不如新,但舊衣服雖然不好看,但畢竟有情分在啊。我讓你披著我的皮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一句謝謝都不說,還嫌我的老胳膊老腿兒沒人家的好用!你有沒有良心啊?”
“……”
‘盧多維克’沉默。
看守者搖頭,嘆息:“新的人格還沒有載入完成麼?連玩笑都不會開啊。”
新生的盧多維克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凝視著那面色陰沉、手握著教宗權杖的‘本體’,伸手:
“現在,你可以將屬於我的權杖,還給我了。”
“原來如此,”
盧多維克冷眼看著面前的鬼東西,神情瞭然瞭然:“……是死物吧?
你並不是人,甚至連活著的東西都算不上,只不過是看起來和人一摸一樣而已。歷代的教皇,竟然是這種傀儡玩意?”
他嘲弄地凝視著看守者,大笑:“歷代的西斯廷會議,竟然是給這個鬼東西尋找一件新的衣服?你們引以為傲的自我意志呢?體現在這個死物傀儡之上麼?”
“死物?看來是沒有認出我嗎?”
那被稱為鬼東西的人開口,發出似曾相識的聲音,可那聲音這一次聽起來,卻像是數十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令人失望啊,盧多維克,剛剛你不是還嘲笑我是不為自己選擇立場的‘牆頭草’麼?”
那一瞬間,盧多維克愣住了,勃然色變。
“……尼伯龍根?”
“不。”
看守者漠然地搖頭:
“這是‘赤之王’。”
在祭壇上,飄渺的光芒驟然膨脹、亮起,照亮了昏暗的殿堂,也照亮了祭壇之後的牆壁。
平平無奇的牆壁上,鑲嵌著十六個裝滿粘稠液體的水晶盒。
那些盒子裡,泛著古怪色澤的液體中,浸泡著一枚又一枚的大腦,總數為十六。
那些被從頭顱中取出的大腦浸泡在那液體中,依舊還在運轉著,雖然有的經歷了漫長的時光之後,已經萎縮、乾癟,可是看上去卻依舊鮮活。
一絲一縷的菌株纏繞在那些大腦之上,根植在他們的意識之中,看上去就像是生長在大腦之上的野草。
它們從水晶匣中延伸而出,彼此糾纏在一起,最後沒入了龐大的鍊金矩陣之中。順著鍊金矩陣,沒入了地宮的最深層,連線著無數的大腦。
每隔一月,都有一批死者的大腦被取出,接入了這個龐大的網路,成為它的一份子……那些死去的人,在這個‘死者的國度’中,得以重生!
“看到了麼?這就是真正的尼伯龍根。”
守護者撫摸著那些匣子,輕聲呢喃:
“——聖城之下的死者之國!”
“……你們……”
盧多維克的面色鐵青,咬牙:“你們將自己,奉獻給了尼伯龍根?”
“只不過是同存而已。”
那個與盧多維克一摸一樣地傀儡開口,凝視著那些宛如蛛絲的細弱菌株,“在三賢人之中,尼伯龍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