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嶽嘯天和齊老交談的時候,寧柯把不幸的訊息告訴了嶽昕辰。
儘管本來也只是抱有一絲希望,但當這絲希望真正破滅時,嶽昕辰還是心理防線崩塌,愴然落淚了。
很多事情,即使重生也無法改變……
“抱歉,我也想不到辦法……那大魔對你父親造成的傷害,不是外傷內傷,而是吸乾了壽元,這不是病,太乙神針也無能為力。”寧柯黯然道。
之前嘗試著治療的時候,他一直在黑太歲圖書館裡搜尋,卻也始終沒有找到其他解決辦法。
“沒…沒事,老師你不用自責,這都是命……”
嶽昕辰雙眼通紅,攥緊平放於膝的雙拳,指甲刺進肉裡傳來鑽心的痛。
寧柯知道她需要一個人靜靜,於是很快就離開了房間……
岳家接風宴之後,離血刀大會的開啟還有十天。
這十天裡,嶽昕辰大多數時候沒有來寧柯這裡,因為她想陪伴父親走過最後短暫的時光。
於是,寧柯的大宅院裡,就只剩下他跟小玖兩人。
雖然現在寧柯沒有涉及槍招的玄階功法,不過他還是能找到一些基礎的耍槍把式要領,教給小玖後,她總算不至於把霸王槍當作燒火棍亂掄了。
在不需要自己現場教學時,寧柯會偷偷找個隱僻之地,磨合人類軀體與觸手聯合使用的熟練度,比如往外打出一拳山河破,發動崩勁的同時,讓觸手從胳膊裡伸出來抓住敵人,這樣對方就要同時迎接來自人類和邪祟的雙重攻擊。
這種暴露身份的打法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只適合於陰暗小巷之類的場合。
而在與小玖一同修行的某一天裡,寧柯突然被她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老師,失去親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自從小玖得知嶽昕辰最近遇到的事,並與沉默了許多的她見過一面後,這個問題就在心裡產生了。
因為小玖成為孤兒是很小的時候,早就不記得那時的事了,所以抓不住這種感覺。
她本想透過偷聽嶽昕辰此時的心思來解答疑惑,但覺得這樣太不禮貌,於是便改為向老師提問。
她覺得寧柯雖然作為邪祟沒有親人,但也許他的知識庫裡有類似的記載。
寧柯無法回答她。
他仔細一想,自己和小玖是在同一天獲得沒有血緣關係的父母的,對親人方面的經驗並沒有比小玖強。
故而他只能這樣回應:“別好奇這種感覺,在它真正出現前,權當永遠不會出現就行。”
小玖聽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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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距離血刀大會還有兩天之時。
天河郡下轄的姑嶺縣,與天河府之間隔了一條大河。
近來因潮汐之故,河中邪祟活躍,已不能擺渡,想過河只能從幾座大橋走。
然而此時此刻,一群人聚在離橋較遠的河邊,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這群人的領頭者,正是陸青書與屠四爺。
“陸公子,你說的那位魁爺,為何要讓我們在這裡等他?”屠四爺疑惑地問。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他懶得繞路過橋。”陸青書淡淡道。
“啊?就現在這河裡的情況,不走橋能過河?”屠四爺顯得無比驚訝。
他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河水,看見其中隱隱約約的巨大扭動陰影,甚至都不敢看得太久。
“他要怎麼過河,我也不清楚,不過高人自有高人的辦法,你好好看著就行。”
陸青書說著,望向河對岸的目光倏地一凝,“他來了,讓你的人準備迎接。”
話音未落,屠四爺已經目睹,河對岸有一道人影騰空而起。
他身穿樸素的黑色練功服,國字臉上有如疤痕一般深刻筆直的皺紋,看上去不怒自威。
他的腳下踩著一柄飛劍,於半空中負手而立。
劍刃劃出氣浪,拖曳著白金流光,攜無匹鋒銳之意而來,飄然如話本傳說中的劍仙一般。
屠四爺和他的手下已然目瞪口呆,而陸青書同樣詫異,只是原因與他們完全不同。
“嗯?兵道御劍之法?他不是出馬弟子嗎?難道以前他一直在藏?”陸青書心中猜疑起來。
來者名為鄭三魁,尊號“鎮山鬼”,早年是一出馬弟子,至少在陸青書認識他時依然如此。
出馬弟子因為常年與邪祟關係密切,因此不少人即便還沒做出不法之事,也呆在誅邪軍的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