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史書記載,這位左賢王翁歸靡不同於其他王侯,既不爭名奪利,也不與人生怨,人們都在背地裡叫他“老好人”。雖說烏孫的繼承人必是軍須靡的長子,但那些虎視眈眈的王侯仍在明爭暗鬥。相比之下,軍須靡在這些兄弟之中,最信任的反而是這位無慾無求的堂弟,估計是不怕他覬覦王位吧。
馮嫽看劉燁與翁歸靡相談甚歡,沒好意思多說什麼,踮起腳尖觀望,生怕錯過軍須靡的行蹤。看了半天沒見著軍須靡,卻見一名蒙古族少女氣喘吁吁地趕來,她一手牽馬,一手持鞭,美麗的臉龐泛著青春健康的紅暈,待她再走近些,原來竟是烏布吉的孫女扶瑪。
扶瑪焦急地四處張望,看到心上人的背影,隨即眉開眼笑:“索朗,原來你在這兒啊,害得人家到處找呢……”
話沒說完,她發現了翁歸靡身邊的劉燁和馮嫽,訝異之餘有些尷尬,羞紅了臉躲到翁歸靡身後,輕聲細語地說:“扶瑪見過右夫人!”
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溫馨氣氛被破壞了,劉燁沒想到翁歸靡上山打獵也會帶著這位“青梅”,可見他們感情確實很好。
既然“青梅”找來了,就算心裡彆扭也不好表現出來,劉燁連忙上前笑眯眯地拉過她的手:“扶瑪小姐不用多禮,我們也是碰巧遇見索朗的,這麼大的林子也能湊到一起,可見我們很有緣分呢!”
扶瑪抬起頭,扇子般的長睫毛撲閃撲閃的:“右夫人,你,你叫他什麼?你也叫他索朗?可是……”
翁歸靡咳了聲,一把拉過扶瑪的坐騎,轉移話題道:“王兄和常將軍在哪兒?我得過去找他們了!”
劉燁留意到翁歸靡將那朵薔薇花迅速地收進懷裡,心頭湧起陣陣暖流,馮嫽看她兩眼冒桃花,心呼不妙只想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扶瑪沒有馮嫽那麼敏感,但女人的天性告訴她,解憂公主是個危險人物,還是不要讓翁歸靡靠近為好。
扶瑪主動地依偎在翁歸靡身邊,故意表現地親熱甜蜜,像是向全天下宣告他是她的男人。
“右夫人,您還是稱呼他左賢王吧,索朗,不是所有人都能叫的。”
劉燁表情誠懇,謙虛地向她求教:“為什麼這樣說?”
“呵呵,右夫人有所不知,在我們西域,只有家人才能叫小名的,按照規矩,您是他的堂嫂,所以不適合。”
“哦,原來是這樣啊!”劉燁輕蹙柳眉,不解道,“如果是講規矩,扶瑪小姐更不適合吧!我是索朗的堂嫂,按理說也算是一家人,那扶瑪小姐又是什麼身份呢?既不是血緣至親,也不是正式過門的妻子,怎麼能稱為家人啊?既然不是家人,你為什麼就能叫他的小名?”
“我……這是……”扶瑪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心急地拉扯翁歸靡的衣袖。
劉燁轉而微笑:“不過呢,等你跟索朗成了親,自然就是一家人了,雖說時候還沒到,不過堂嫂看好你們的。”
扶瑪難為情地笑了笑,隨之鬆了口氣,劉燁繼續笑說:“對了,聽說扶瑪小姐馬術了得,改天有機會,教我這個堂嫂騎馬好不好?”
扶瑪只有點頭的份兒了:“好,好,右夫人不嫌棄的話,扶瑪很樂意。那個,右夫人還是叫我妹妹吧,小姐什麼的是不是你們漢人稱呼王侯貴族的啊,那我可受不起!”
“小姐確實是尊稱呢!”當然,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好吧,扶瑪妹妹,你也叫我堂嫂好了,早晚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禮。”
劉燁的“一家人”戰略打消了扶瑪的顧慮,她很開心地接受了劉燁的示好:“堂嫂,扶瑪的馬術很好的,明天我就教你騎馬吧!”
“那太好了,我們說定了哦!”
“嗯,說定了!”
“你呀,只是會騎馬而已,哪能稱得上是馬術?虧了你還大言不慚要教堂嫂!”翁歸靡數落了她幾句,眼神語氣卻是極其溫柔的。
扶瑪嬌羞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有些打情罵俏的意味:“討厭啦,人家哪有大言不慚……”
這時,軍須靡和常惠師中等人也追來了,軍須靡看見翁歸靡的馬,大老遠地就笑起來:“臣弟啊臣弟,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怎樣,這林中的豹子被你射中了麼!”
翁歸靡頗為尷尬,匆忙回應:“王兄,哪有什麼豹子,臣弟碰巧遇見了堂嫂,特意下馬問安。”
“哦?”軍須靡猜到解憂會來,但以這種方式見面還是有些拘束,聲音頓時降了八度,“咳咳,原來公主也在這兒啊!”
劉燁神色自若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