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怔怔地望著他,心裡沒來由地慌亂,幸好她剛才沒有喝酒,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失控,但與圖奇棠面對面這麼近的距離,仍是不免心慌意亂。
“圖奇棠,你冷靜點,你喝的那杯酒有迷幻藥的成分……”劉燁心想迷幻藥這種說法他未必聽得懂,乾脆換種說法更明白些,“嗯,也許,也許就是春藥,春藥你聽明白了吧,酒裡摻有春藥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做出後悔的事情……”
周遭傳來的呻吟不堪入耳,眼角餘光瞥見有人已經赤裸相見,劉燁不禁心驚肉跳,親眼目睹的場面可比電影裡的震撼多了,曾經看過一部叫做《香水》的電影,電影裡的主人公天生身上就沒有味道,但他卻是真正的嗅覺天才,他能製造出各種珍貴的香水,為了得到世間獨一無二的香水,不惜殺害純潔的少女,得到她們身體上特殊的香料。
這部電影之所以轟動,不僅是原著小說太出名,電影裡的經典場面更是令人津津樂道,刑場上憤怒的人群被那獨一無二的香氣迷惑,轉而崇拜男主繼而亂,倫,包括神父在內全部被他俘虜。
置身於充滿呻吟的殿堂,劉燁忽然想到了那幕場景,雖說場面沒有那麼壯大,但駭人程度不相上下。受人敬仰的巫女用她煉製的極樂仙丹蠱惑世人,得到盲目的崇拜,她是否也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犯?
來不及多想巫女是否有罪,眼看圖奇棠越來越靠近,劉燁嚇得聲音都發抖了:“圖奇棠,圖奇棠,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本意,你中了迷藥,你放開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圖奇棠俯身將她完全納入懷中,劉燁的臉頰貼著他寬闊結實的胸膛,感覺到他的體溫逐漸攀升,心裡更為慌亂,使出全力地掙扎。
“噓,別動!”圖奇棠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想讓別人看出你沒喝酒嗎?我奉勸你裝裝樣子,別再引人注目。”
“你……”圖奇棠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劉燁任他抱著,心裡卻踏實了些,仔細聆聽他的心跳,這才發覺他的身體雖然發燙,心跳卻是比較穩的。
“你不是也喝了酒麼?”劉燁思來想去覺得納悶,明明看見他喝光那杯酒,而他非但沒有被藥效控制,還能清醒地分辨出她沒喝酒。
圖奇棠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覆在她頭上,手肘撐著地面,沒讓她承受自己所有的重量。外人看來他們正在親密,但劉燁知道他是在保護她,怕她被人識破。
圖奇棠的呼吸近在咫尺,像羽毛掃過她的面頰,那雙眸子溫柔似水,劉燁咬著下唇,不安地移開視線。
圖奇棠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鬢角散落的碎髮,輕嘆了聲,戲謔地笑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意呢?燁兒……”
劉燁身子一顫,他剛才叫她什麼?燁兒?她沒聽錯吧?
“燁兒……”圖奇棠像是要驗證她的想法,清晰地喚道,“燁兒,只要你願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帶你走。”
劉燁直直地盯著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聽他的話,不要被他迷惑,但她的眼神卻收不回來。她看不透他的心,忽遠忽近時真時假,她早已不是那個聽信甜言蜜語的單純女孩,為何聽他喚聲燁兒,心裡還是會有一絲悸動。
“你原本可以在故鄉無憂無慮的生活,要不是你身體裡留著劉氏的血,也不會擔負這麼重的責任。”圖奇棠收起輕浮的神色,眸子裡竟有幾分真誠,“燁兒,你的父母親人也許再也不能這樣喚你了,為了皇命值得嗎?”
劉燁想起自己在西域的遭遇,想起飽受煎熬的日日夜夜,眼裡漸漸蒙上一層霧氣。她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答案只有一個:“值得。”
劉燁泛著霧氣的雙眼寫滿堅強與倔強,圖奇棠一時之間失了神,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明知自己遭逢命運不公,仍是固執地堅持著,究竟靠什麼信念支撐著她呢!
“值得?”圖奇棠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藉以掩飾內心的慌亂,“為了辜負過你的大漢皇室,為了棄你於不顧的烏孫昆莫,為了背信棄義的烏孫左賢王,你的付出真的值得嗎?”
“你接近我,究竟為了什麼?”劉燁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不著寸縷暴露在他面前。
圖奇棠淡然一笑:“你懷疑我有目的接近你,是嗎?不錯,我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接近你!帶你離開痛苦的根源!燁兒,你大可不必對任何人都懷有戒備,你自以為的秘密根本不算秘密,你所做的一切,不僅是我,稍微對你用點心的人都知道!”
“不管我做什麼,都與你無關,用不著你來指指點點。”劉燁冷哼了聲,扭頭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