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那麼的細膩,細膩的可以發覺別人眼中的秘密,她是那麼的熱誠,熱誠的讓別人有種相見恨晚的錯覺。
展鳳那時候正處於傍惶、苦惱,因為她已愛上了那個可令天下少女為之傾倒的燕二少—
—燕翎。
她把她的傍徨、苦惱,以及一個少女為情所困的心情,毫無隱瞞的全說給了歐陽無雙聽,在她想,既為閨中膩友,對方又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總能指引出自己在感情中摸索的方向。
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況變得愈來愈糟,原本撲朔迷離的人,見到了自己變像見到了一條蛇一樣,避之猶恐不及。
終於,她失去了他,他也不再來“展抱山莊”。
她聽信了歐陽無雙的話,開始了恨,恨他的絕情,更恨哥哥展龍寧願失去唯一的妹妹,也不願失去他的友誼。
於是她迷失在強烈的恨裡,把“展抱山莊”一分為二,斬斷了兄妹之情。
於是她更奉歐陽無雙為圭臬,急思報復之心,到這時她才明瞭雙雙也有一段失意痛心的愛之路,只不過雙雙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自己卻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能消除恨的方法只的一種,那就是殺掉所恨的人。
燕二少絕不是普通的方法就能殺得掉的人,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消除心頭之恨。
也不知歐陽無雙怎麼會認識燕大少,更不知她又怎麼打聽出來燕大少和燕翎非手足兄弟,巧妙利用上燕大少嫉妒,不平衡的心理。
三個人就聚在了一起,安排了一樁殺人的計劃。
展鳳痛苦的用雙手抱緊了自己的頭。
她整個人捲縮在椅子上,因為她發覺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良知的負荷。
她繼續想著……。
愛是什麼?恨又是什麼?
愛恨交識下豈能清楚辨別到底是愛還是恨?
她知道燕二少下獄,是因為想引出誰殺害了他的哥哥,她更知道這麼做,正好掉進了一個圈套,一個令他百口莫辯的圈套,畢竟這世上除非他自己想死,別人又怎能讓他死?
也虧他想出做繭自縛的苦肉計,她不知道燕大少的兒子是怎麼死的,又死的那麼巧,巧得連自己也難以相信,可是她知道當那四名證人被滅了口,就算“包公再世”也難以斷明是非曲直,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已到了非死不行的地步,因為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女人,在回“洞庭君山”的途中亦被襲身亡。
他死了,她也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愛遠已超過了恨,同時也才發規歐陽無雙和燕大少二人真正的面目,想要爭霸武林,稱雄江湖。
陷入了泥淖,很難自撥,良知的驅使她做了急流勇退的抉擇,她開始懊惱、深海、自責,也更看出了歐陽無雙的貪婪、陰鷙、狠毒。
這一切的轉變從水員外誤闖“展抱山莊”開始,因為從他的口中,她證實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歐陽無雙根本早已設計好了一個圈套,一個一石二鳥的精密計劃,她固然美其名為自己出了氣,何嘗不為她引出了水員外?多可怕的女人,她簡直把每一個人的心性,每一件事的環節,都摸得一清二楚,都設想的那麼周密。
尤為甚的,她居然能讓“快手小呆”和水員外,這一對童年友好變成反目相向,這就令人不得不佩服的手段高明。
夜悄然的流進屋內,當下人們小心的點上燈,展鳳才驚覺自己又一次從痛苦中驚醒。
是的,一切尚有挽回的餘地,假如那個人真的沒死的話。
她當然不敢再奢望獲得,她只求有一天能無怨無悔的結束這一段永遠沒有結果的愛。
淚亦悄然的滑落,她知道這淚水是苦的,也是澀的,這就是付出代價的開始。
驀然——
她想起了二個令她心焦、牽掛的人,展龍和“快手小呆”。
她不知道小呆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展龍怎麼會落入了歐陽無雙她們手裡。
於是自責更加深,一顆懊悔的心更虯結得解也解不開。
她從衣領內拉出了一塊栩栩如生的“白玉雕龍”,這是自己從小就佩卦在身上的父親的遺物。
望著它就像看到父親慈祥的面孔,展鳳的心在滴血,因為她必須拿它來換回哥哥的生命,可憐的展龍,從小隻知浸研醫術,這麼一個儒雅的人卻為了自己一時迷失,恐怕已吃了不少的苦頭。
歐陽無雙臉上的紅潮尚未退盡。
燕荻已起身下了床,來到窗前望著晚霞發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