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後姜旦不平,那也只是她與姜旦對權力的分配有分歧,王權還是在姜氏手中。
她要把矛盾控制在她與姜旦之間,而不能讓它擴大成她與公卿之間的矛盾,姜氏與公卿之間的矛盾。
既然要病,就要病得真實。
所以姜姬對外說的不是她生病了,而是跟人相愛了,以致珠胎暗結。
但她又不願意被人發現她鬧出了人命,就假裝生病臥床,一邊命奇雲給她開藥。
奇雲被要求開一種不會傷身的墮胎藥時真情實感的勸她:“公主,您的年紀也不算太小,我觀公主身形已長,此時等腹中胎兒瓜熟楴落是最合適的,硬用藥打下……難免傷身。”
“不管,你給我開就是。”姜姬道。
此事關係重大,她不能搞得人盡皆知。反正她情人眾多,這個結果不會有人意外的。
同時,她還把姜旦那裡的白清園給抓回來了。
人人都猜測白清園是她腹中胎兒的父親。
但其實被她選為愛人的是顧釜。
顧釜:……
從個人條件上說,顧釜的外表比不上白清園,所以她也考慮過白清園,但白清園是個不能交易的人,他本人還不定性,跟他交易風險太大,因為不知道他是不是下一刻就會改了主意。以利誘之,怕他清高的脾氣犯了;以力壓之,又怕他突然之間有了骨氣,索性拿他當擋箭牌,倒是順理成章。
因為白清園剛聽到流言就立刻澄清:“絕不是我!”
蔣勝還是相信白清園的,因為他不會說謊,“不是你……”
那是誰?
顧釜被姜姬接到了身邊,命他在烈日下彈琴,琴聲還一定要傳到摘星樓裡才行。
這明擺著是折磨。可顧釜不但不生氣,坐在前庭彈琴時還彈得纏綿悱惻。
琴聲最能說明一切。
公主與人有情+公主與人有了孩子+公主在悄悄打胎+公主的情人,這四件事一起浮出水面了。
顧釜還是很會撩的。
她與他談了一個交易。
“你冒充我腹中孩子的父親,我答應你一件事。”她說,“我會替你顧家留下一線生機。”
顧釜問,“生機何在?”
姜姬道:“稍後便知。”
交易之後,顧釜搖身一變,從文質彬彬的世家子弟,變成了風流浪子。
他赤足抱琴,不繫腰帶,敞著雪白的裡衣,一步步從小殿走到摘星樓前時,摘星樓裡的宮女無不紅了面頰。
男人的性感有時也可以在赤裸的腳上,在露出內衣的時候。明明他也沒做什麼,可人人都能從他的姿態和他的琴聲中腦補出他和她的一段風流韻事,再聯想起當時他是怎麼進的摘星樓,更讓人(外面計程車子)神往了。
惹惱一個女生,先讓她恨之入骨,再讓她為他心折,這大概是所有男人心中的浪漫。
至於她腹中的孩子,在顧釜的腦補中就成了胡茂他們其中之一,甚至有可能是蟠兒。
她在蓮花臺已經把戲唱好了,就看外面的龔香能不能唱下去。
龔香坐在龔家的地牢中,聽到了龔獠進來的腳步聲。
龔獠臉上罩著一塊白麻布,布上挖了兩個洞,露出眼睛,在鼻、唇的位置上依稀可見滲出的血和黃色的人油。
龔香柔聲問:“突豚,要記得用藥,現在天熱,不好好用藥的話,傷口爛了還要再挖肉。”
龔獠的聲音悶悶的從麻布後傳過來:“今天,宮中傳言公主與顧釜有私情,已經暗藏珠胎。”
龔香平靜的說:“都是假的。你很清楚,公主對男人沒多少興趣。”
“真的?”龔獠卻不信。
龔香發覺了,恍然大悟,大笑道:“突豚,你覺得公主不愛你是因為你的外表,公主必定愛著旁人。所以我其實沒有下毒,公主只是服藥墮子,對不對?可我告訴你,公主沒有私情,她命人傳出這樣的流言,是為了隱瞞她被人下毒的事。”
龔獠不說話。
龔香繼續說:“你不信也沒關係,你可以等到公主死了以後再相信我的話。”可是他的眼神不是這麼說的,他的眼神在鄙視龔獠,好像在嘲笑他。
龔獠也知道不能等。這正是龔香惡毒的地方,他沒有一口氣把公主毒死,而是下了毒讓公主慢慢去死,這樣公主就還有時間佈置。如果龔香真的下了毒,如果公主真的在作戲,那公主一定已經在安排後事了。
龔香逗他:“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