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蘭抓段小情這個魯國大夫很好理解,他現在也是個諸侯王,想必也想借一借其他諸侯國的勢。
毛昭特意點出“安樂公主”而不是魯國公主就是怕等姜姬到了鳳凰臺以後,再被人說是諸侯國公主,名不正,言不順。他才要在現在就砸定,他們請回來的不是諸侯國公主,而是安樂公主。
這樣一來,段小情就成了一個隱患了。日後他被雲青蘭利用的話,姜幽這裡也會受到影響。
王姻點頭,謝過毛昭。他心裡多少有點驚訝。他以前沒跟毛昭打過交道,怎麼現在看起來……此人也是公主的人?
公主到底在鳳凰臺經營了多久?張眼一瞧,個個都是公主的人。
第646章 真心假意
從鳳凰臺逃出來的第二天; 段小情才見到了徐公。因為兩人不得不臨時換到一臺車上,徐公乘的車的車轅斷了。
可見他們逃得有多急。
兩邊相見,段小情被車顛得趴在車廂底昏頭轉向,眼前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徐公倒還撐得住; 還教他在嘴裡咬一截袖子或衣襟; “這樣就不會咬著舌頭了。”徐公笑道。
雲青蘭是行軍; 他才不管車上帶的保命符們能不能撐得住。段小情本來是一個人在車裡,車門、車窗都鎖著,車被馬拉得跑得要飛起來,他在車裡心肝都要被顛出來了; 頭臉手足都被撞得青青紫紫; 看著像受過刑。
徐公比他年長二十歲不止,卻比他強!有徐公了以後; 徐公照顧他,教他怎麼在車跑的時候穩住自己,怎麼呼吸,怎麼休息,怎麼忍飢忍渴; 憋屎憋尿。
段小情一一照作後; 果然後面就好過多了。兩人時不時的還能聊上兩句。
段小情很好奇徐公怎麼會有受刑的經驗?這明顯是坐囚車的經驗嘛。
徐公則很好奇以姜幽的人品風格是怎麼把魯人給降服的; 就比如段小情這樣一看就是世家出身的,怎麼會服她的呢?
段小情呵呵笑道:“從了公主的就比如我; 如今還能坐在這裡與公談笑;不從公主的都已經沒了。”
徐公這幾年一直沒斷了向魯國派人; 可派去打探的人只能從外面打聽姜幽的事蹟; 姜幽的身邊人無一例外,全是她的忠臣!
這不能不叫徐公佩服!
怎麼現在聽段小情說起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公主竟是豺狼心性?”徐公試探道。
段小情搖搖頭,“那倒不會。那些人只怕臨死都未必知道是公主下的手。活著的人倒是都知道。”知道的就更不敢跟公主對著幹了。
徐公:“爾等未何不反?”反大王不容易,反一個公主還不容易?
段小情說得十分正義:“公主雖為女子之身,心性卻遠勝男兒!我魯國正因有公主才有如今的大國氣象。當日聖旨下降,召公主入鳳凰臺時,我國上下可都是一片悲聲。”他掃了徐公一眼,捻鬚道:“若非公主自己願意,就是聖旨,我們也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徐公聽到這裡心情十分複雜。
是啊,姜幽自己願意……
——當時要是不給陛下選後就好了!
不選後,說不定他還能安安穩穩的閉眼。結果一選後,把此女招了來,她有意這大梁萬里江山,就把這天下攪得不成樣子。本來大梁還有二十年壽命,被她一攪合,說不定就要斷在此刻了。
兩人這麼互相作著伴,行路也不寂寞了。
終有一日,突然停下了。一行人急匆匆的過來,把段小情挾出去,當即剝光,不說段小情害怕,徐公也嚇了一跳,大罵:“這成何體統!快住手!”
此時,五六個士兵抓住段小情,成桶的水往段小情身上澆去,嘩啦啦,嘩啦啦。
現在是九月末,天氣仍然很熱不說,段小情坐了半年的牢,一直沒機會洗澡,放出來後又坐車趕了七八天的路,渾身上下臭得蒼蠅都戀戀不捨了。此時拿水澆他,不是刑,倒像賞。
徐公和段小情都愣了。
段小情還低下頭說:“來來來,頭上也給我淋一桶,讓我痛快痛快!”
徐公突然明白了!
“前方是不是有魯人攔路?”徐公大喊。
段小情一聽就是渾身一機靈,立刻也抬起了頭。
來人中有一個小將,笑嘻嘻道:“果然是徐公!前方有魯國公主送來的禮物,十分殷勤,願自薦枕蓆於我王!我王便命我等帶這魯國大夫去前頭謝一謝公主的深情厚義。”
段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