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照進來,將靜靜坐在紫檀桌前翻看藍皮小札的他輕輕環繞。璀璨日華映入他那半掩在墨睫下的清瞳,竟然化作一種異樣的溫柔。
當斑斕的晚霞縱橫捭闔了大半碧空,玉沉煙終於張開雙眼。
今天比昨天明顯好多了,適應了那種變態的教學模式後竟然是意外的進步飛快,看來“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呃,類比類比。
此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這種學習方式極大地訓練了她的精神力,也令她的注意力更容易集中,對她以後施展術法、冥想修行大有裨益。
有氣沒力地瞥了巋然不動的那人一眼,玉沉煙拖著步子朝外走去。經過門口時餘光瞄到他仍是靜坐桌前,腳步一頓,想了想,還是低聲道:“師父,弟子告退。”
暮風輕柔地拂過林間樹叢,奏起一曲入夜的歌。
日子流水般的過,轉眼間玉沉煙來到懸圃已經兩月有餘。自第三天起她每天早上準時到臨遠齋報到,然後在書堆前站一天……當然日子也說不上枯燥無味,每天在玉中過得緊張又刺激,刺激到什麼程度——她現在對視線範圍內所有類似玉石的東西第一反應都是“趕緊繞道走!”……
甚至很久之後,她都打死不佩戴玉石飾品……
唉,少女的心靈如此嬌柔脆弱,而這陰影如此巨大,而且經久不散……
不過她的語文水平總算是在血淚中茁壯成長,甚至可以用此處的文字謄寫《長恨歌》!
遺憾的是鬱舒寒似乎完全沒有教她武功的意思——莫非他心之所向乃是培養出個通古博今的才女而不是劍仙?
“師父,你覺不覺得我們有點顧此失彼?”某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玉沉煙終於開口,見他沒有搭腔的打算,只好自己往下說,“修仙麼,就算沒有移山倒海的通天本領,多少也該會點武功防身。可是現在我除了認幾個字,什麼都不會。”
其實她這話謙虛了。
得益於玉靈的嚴格督促,玉沉煙在短短兩月內已認識了萬來字,前幾天都開始讀《詩經》、《史記》和一些雜文佚傳了。從資料中她驚訝地發現這個世界也有三皇五帝、夏商周秦。事實上,這個地方的歷史自三國起與地球上的中國發生偏差,然後分歧越來越大。直到現在,在相當於中國的位置,存在的是西面的滄昪天朝和東面的蒼旻王朝,兩個國家國土面積相近,人口也差不多,成對峙之勢。此外尚有四個小國,或是兩者之一的屬國,或是有獨特之處得以置身事外,保持中立。
更奇怪的是現在據三國已近千年,算來相當於古代中國宋朝時期,千年來雖然有過統一繁榮的王朝,卻從沒有諸如日本人、印度人、波斯人的外國人士到訪此處的相關記載,叫玉沉煙很是疑惑:這到底是算架空還是怎麼回事?
玉沉煙發表意見時,鬱舒寒正像平常一樣,窩在椅裡看書,聽了那番感言後略一思忖,偏起頭看向她:“你想學武?”
有危險!玉沉煙霎時腦中警鈴大作。
兩個月前他就是用這種看似關心疑問實則不懷好意的語氣,詢問她是否需要他教導——隨後她悲慘昏暗的人生就此展開,至今看不到盡頭……
可是青玉誡璇只能教她文韜之道,不能傳授武學。而據她這些天來的觀察揣摩,鬱舒寒是個萬事不縈於心的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冷漠、懶得多管閒事的人,所以他不會盤究她為何武功全失。她也是思前想後考慮再三才無奈開口。
腦中轉過許多念頭面上卻只是稍一遲疑,咬牙:“嗯。”
——他該不會再拿出一塊玉,叫玉靈代行師職吧……
鬱舒寒卻沒再說什麼,只起身向外走去,行至門外發現玉沉煙還愣在原地,淡聲道:“過來。”
人在江湖飄
一處空地,周圍樹木數落有致,但明顯是同一樹種。葉色瑩白,枝杈烏黑,黑白反差如此強烈卻意外的和諧,遙遙望去直似滿樹梨花,如霜如雪,竟是合了那句“淡極始知花更豔”,於高不可攀的雅逸中生出幾分冷豔來。
這裡,正是玉沉煙初遇鬱舒寒時那片樹林。
接下來的事大出玉沉煙的意料,鬱舒寒竟然很認真地演示劍招,並且出招和緩,想來是特意放慢速度以便她觀看學習。
可惜她只顧貪看佳人舞劍,劍招是什麼樣的,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一套劍路演畢,她只記住一式,就是收手式……
“看懂多少?”
“回師父,弟子只記住……兩招……不,三招吧……”為什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