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子潑了水,正待要放下簾,果然被這一聲響亮的咳嗽聲引導著向下觀看,一眼正瞧見了英俊美少年李藎,當時兩人面面對覷,四目相視,這個女孩子不覺微微一笑,李藎越發魂不附體。
正在這時,這個女孩子家樓下的門裡忽然走出箇中年漢子來,嚇得李藎慌忙迴避。等那人走遠了,李藎又轉回頭來看時,這個女孩子早已放下簾子進屋去了。李藎空站了半天,只好讓那個垂髫小廝記下了這個女孩子家的地址,以備打聽。臨行時,李藎猶幾次回頭。
果然工夫不負有心人,不久李藎就打聽了個明白,原來這個女孩子姓王,是一對中年夫妻的獨生女,今年才十六歲,芳名欣兒。李藎更為工夫所不負的是,在他差不多天天到妙齡美女王欣兒的樓下徘徊的努力之下,那天,李藎恰好又撞見妙齡美女王欣兒開簾,不過這次她不是潑梳妝殘水,而是憑窗遠望。
第十二章 窮兵黷武永樂帝(12)
再次邂逅,使兩人初次偶遇的美好印象驟然升溫,兩人由對視而為眉目送情了。自此以後,徘徊在妙齡美女王欣兒樓下的李藎就以咳嗽為號,欣兒如果方便就總會掀起簾來,眉來眼又去,兩情越傳越濃。
於是在一個皓月當空的清夜,李藎又獨步到王家樓下,見四下沒有人,於是又輕輕咳嗽一聲,馬上妙齡美女王欣兒就捲起簾兒,裝作倚窗望月,其實卻是低頭在看心上人。
李藎大著膽子,從袖中摸出一條紅綾汗巾,結個同心結,然後團作一團就往上擲來。欣兒忙雙手來接,然後她含羞地在月色下仔細看了看,塞進袖中,就脫下一隻香香的合色小繡鞋兒投了下來。李藎也忙雙手承受,但他不僅僅是仔細地看了看這輕羅色繡花香噴噴的金蓮一瓣,而且還親了再親吻了再吻,羞得欣兒放下簾子就跑進屋了。李藎只好把這隻合色鞋也納入袖中。
有了這隻合色小繡鞋後,李藎再也不能滿足於眉目傳情了,於是一個明代版的王婆就應運而上場了,只不過這個明代版的王婆姓陸,她是一個做小買賣的,每日裡提著個小竹籃到家家戶戶,賣女子用的繡花樣子、香粉胭脂一類的東西,而不是開茶水小店的。但這個明代版的王婆也是一個專業標準極高的馬泊六,雖然她姓陸,人稱陸婆;並且她也不是個單身孤婆子,而是有一個兒子叫陸五漢,平日裡殺豬為生,酗酒撒潑,連陸婆都不時地要領教一下他的拳腳。
李藎知道陸婆與王家最熟,於是先給了她十兩白花花的銀子,約定事成後再給十兩。兩個大錠銀子使陸婆非常滿足了,不過她又輕輕鬆鬆地敲了太渴望見到欣兒的李藎兩匹緞子。
其實妙齡美女王欣兒自從見了李藎後,人就精神恍惚,茶飯懶得沾,那條紅汗巾日夜隨在她的身邊。於是以賣繡花樣子、香粉胭脂為名的陸婆,就同樣輕輕鬆鬆地達到了目的。
陸婆手提小竹籃上樓後,見四下沒人,就說:“欣姐兒,我昨日得了好幾種新鮮花樣,你快自己到小竹籃兒裡來拿吧。”當欣兒從那個小竹籃裡取出了一隻藏在眾多花朵中的她前夜贈人的合色小繡鞋時,欣兒自己是覺得太意外了,而這一切都是陸婆精心安排好了的。
在接下來陸婆更精心的安排中,欣兒欣然同意明晚深夜仍以咳嗽為號,然後她就把幾匹布接長垂下樓來,這樣欣兒的心上人就可以從緣布攀上樓來。到五更時分,他再照原樣下樓。如此就可躲避得過欣兒那厲害非常的父母了;見面時是以一對的合色鞋為憑。
陸婆的水能到得那麼順利,主要還是因為欣兒自己這邊的渠先成了,陸婆於是興沖沖地去找那個風流浪蕩子了。可是不巧的是,陸婆來李藎家卻沒找到他,只好推說來賣花。回到家中,她那個兇巴巴的兒子陸五漢正要殺一頭豬,更不巧的是幫工又出去了,陸五漢等得焦躁,一見他母親陸婆回家來,就叫她來幫著縛一縛豬。
陸婆平日是讓兒子給嚇出來的,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就上前動手幹活了。不想就在陸婆一低身的時候,一個紅綢包兒就掉到了地上,陸五漢只當是包銀子,連忙拾起來,不想開啟一看卻是雙合色女鞋,頓時戲笑著:“誰家女子有這麼嬌小的一雙腳,想必她人也會有幾分姿色,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光棍一條,就是不能得她做個媳婦,抱在懷裡睡一夜也不枉此生!”
陸婆聞言嚇得聲也不敢吭,到底在兒子的逼迫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陸五漢聽罷,卻跺腳說此事萬萬不可,因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萬一事發,陸婆就老命難保了!陸婆果然害怕了,只是又怕李藎來問迴音,那可怎麼回覆呢?陸五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