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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天際之間。

漆黑濃密的烏雲狂奔而來,視線漸漸模糊,那白蛇很快便在空中消失不見。

“白蟾宮——!”

老蜉蝣聲嘶力竭大聲喊道,喉間好似含著一絲血沫。

狂風驟雨再次降臨,山間地動山搖,湖底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迅速龜裂崩塌,一場天災正在降臨吳州,比之之前更為凶神惡煞,驚天動地。

一陣颶風掃過湖面,瞬時颳起一股巨浪頂翻了湖中的小船,一眨眼,連人帶船整個吞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面的風水知識我瞎編的,不可當真

☆、第六十回

這場雨下得了太久,從吳州過來,一路陰雨綿綿,就好似他牽著雲雨,一直走到了江酈村。

白蟾宮抬頭,那一雙漆黑的眸眼,瞳孔深深淺淺,明明是極為蠱惑人心的一雙眼,此刻,卻蒙著一層陰雲,看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就好似,他只是看著眼前的山,卻看不到山是何物。

屸黎山此時已是一座禿山,沒有樹木花草,水源河流,天亮起來時,不會有樹蔭,陰下去時,也不會顯得更加黑暗。四處空蕩蕩的,除了滿地的黃土,和乾燥的石礫,還有天空一直淅淅瀝瀝落下的雨絲,空曠得聽不到任何鳥獸的聲音。

細雨落在身上,並沒有什麼感覺,白蟾宮提著香蠟紙錢,沿著人跡罕至的山路走上去,沒有表情的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水氣,眉宇與睫毛上附著極為細小的白毛水珠。

闔桑曾說過,他像是清冷的月輝,本就身帶著一層朦朧的霧氣,此刻看來,更像是浸在水中,一塊快要融化的冰,好像隨時都會煙消雲散,化作一堆夢中的殘煙。

這山成為死山已有好幾個年頭,久得人間生老病死大概已經經過好幾個輪迴,久得有時候白蟾宮回想起來,那個被喚作江月的名字都極為陌生。

他甚至偶爾會懷疑,那個“江月”是曾經的自己嗎?還是,只不過是自己做了一場夢,鏡花水月罷了……

“慕長宮,你果真會回來這裡。”

白蟾宮停在原地,聞聲抬頭,看向那個站在一座巨大而又孤零零的荒墳旁邊的青衣道人,十分細微地蹙了蹙眉。

“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的表情有些陰冷,漆黑的眼眸注視著道人,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殺意。

青衣道人咧嘴笑了笑:“今日正是九月十一,是江酈村一干人的死忌,就算你自做了慕長宮之後,就不怎麼來這裡拜祭族人,但眼下你即將得償所願,功成身退,怕是會十分念舊,一定會故地重遊。”說著,抬手甩開拂塵,伸手撫了撫那方石碑。

白蟾宮眼底閃過一道寒光:“拿開你的髒手!”

青衣道人鬢角散落的髮絲突地被一陣風驚得歪斜掠起,他頓住手,斜目睨向幾步之外的白蟾宮:“殺氣外露,卻又帶著一股沉澱厚重的湖水溼氣,”他回身直直盯著白蟾宮,睜大眼眸,不知是有些意外,還是開心得略有些失態,迫不及待地問,“你取回了白龍珠?”

見白蟾宮冷著臉色不答,道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以拂塵指著白蟾宮:“你果然將白龍珠藏在吳州西湖!”他語氣漸露痴狂,大笑中又帶著一抹瘋癲的語無倫次,似是想不通什麼,又皺起眉頭,自言自語,“貧道明明找了那麼久,西湖裡根本就沒有龍珠,連龍眼上也是空的,龍珠怎麼會在西湖裡?不可能在西湖裡……為什麼你可以找到?為什麼……”他抬頭猛地瞪向白蟾宮,“慕長宮,你到底將龍珠藏在了哪裡?!”

白蟾宮冷冷一笑:“我為何要告訴你?”他頗為輕蔑地收回目光,抬腳緩緩朝大墓走去,“就算告訴你,你又取得到麼?”

道人似是被說到痛處,臉色驟變,陰氣森森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白蟾宮:“取不到又如何,只要現在取到就行了!”言罷,手搖拂塵,沒有任何預兆地猛然掃向白蟾宮。

白蟾宮連眼都未抬一下,也看不清是哪一隻手推了拂塵一把,只知道,當道人的拂塵被一股力道推了回來時,那好似上一刻才剛剛鬆手的一籃子蠟燭紙錢,還未掉在地上,只在空中懸了一下,就又被提回了白蟾宮手中。

“我不想在這裡與你爭鬥,殷孽,你走吧。”白蟾宮說。

殷孽臉色頓時更為難看,一雙極為偏執的眼睛死死盯著白蟾宮,片刻,卻又好似氣極,壓著聲音笑了起來:“慕長宮,你好,你好啊!貧道確實不及你,若有你一半的根骨悟性,怕是早就飛昇成仙,今日又何必和你爭那勞什子的白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