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摁在地上就像打沙包一樣,簡直有點兒像起先趙雲打那個二愣子的感覺。
不能不說,李彥的眼光獨到,他要是選擇山峰,兩人上來就是硬碰硬,根本就達不到這種效果。他儘管也喜歡這種感覺,不過這是決戰,沒有一個人是好相與的。
與趙家的六人混熟以後,他們經常在一起切磋,哪怕是文比並沒有真正動手,也知道彼此擅長的地方。所以他直接挑選山脊,這種人就是戰力悠長的。
宋鍾此前在中原並沒有啥比較顯赫的名聲,那是因為他出身嶺南宋家,和趙佗有直接的關係,就連自己的徒弟黃忠他都沒有暴露自家的實際情況。
但是他的戰力,這麼些年以來,根本就不弱於李彥。山腰和山脊一樣,都是以內勁綿長攻防俱佳著稱,兩人簡直就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趙地的對手是山腳,這是對方五人當中防守最嚴密的傢伙。不好意思,趙地的名字不是白起的,那就是像大地一樣厚重,而且比較起來,他比對方的攻擊要凌厲。
誰說的大地就只有防守?你見過泥石流嗎?你見過山崩嗎?
在趙雲的前世,有人形坦克這種說法就是他,麻痺的,推土機一樣,身軀龐大。
趙二爺就是這麼猛,上去橫衝直撞,讓山腳連連後退。
不是說名字叫山腳嗎?山峰斷了、山嶺毀了、山脊塌了、山腰垮了,山腳都還在。
換你上去你試試?這傢伙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弱點,就像是橫練功夫到了極致。
趙玄面對的就是山嶺,兩個人的戰法看上去最有看透。趙玄的玄字,本身就是玄之又玄的意思,他體形比較起趙地來也沒有絲毫遜色,卻玩起了繡花的遊戲。
關鍵是這樣的大漢玩一手花活如真似幻,就像花蝴蝶一般,在樹林中翩翩起舞。
他沒有趙天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卻一直飛在空中,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他的攻擊點在何處。貌似手向頭打來,誰知卻是一腳踢向中路。
按說,山嶺也是五個人當中最靈活多變的,他有些疲於奔命。
想想看,在山嶺之中,一年四季各不一樣,就是早中晚夜,也不盡相同。
趙雲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戰場上的形式一目瞭然,在其他四對還在焦灼的時候,眼看趙玄這一對卻要最快分出勝負。
說時遲那時快,趙玄的身影一下子拔到空中,身臨其中的山嶺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悚然一驚,好像任何變化都來不及,只有雙手舉天硬抗。
趙玄頭地腳天,以無與倫比的氣勢壓了下來,眼看那兩隻袖子碎成粉末。
想不到,在這個時刻,趙玄還有餘力,他竟然利用那些粉末攻擊。
山嶺嚇得趕緊閉上眼睛,連感官都停滯起來。
下一刻,他身子一輕,人已經出了交戰範圍以外,山主在間不容髮的當兒把他拉了出來。
只聽轟隆一聲,趙玄的氣勢未減,雙手拍在地上,一個約莫房間大小的窟窿出現在眾人面前。南牆山的人面如土色,設若自己在裡面,估計拍得連渣都不剩。
“我輸了!”山嶺見到那吃人的眼光,忙不迭認輸。
哪怕適才是山主出手,卻是他自己的戰鬥,要是還讓別人扛著,那就太不男人了。
趙玄不解氣地哼了一聲,以不可思議的方式,人就像麵條一樣,換成了頭上腳下的姿勢,飛到漢人跟前。
“玄老辛苦了!”趙雲呵呵一笑,使了個眼色。
被趙玄帶挈著過來看熱鬧的鞠義,趕緊屁顛屁顛地上前去噓寒問暖。
對於剛才山主的行為,趙雲沒有半點兒不滿。相反,要是自己的人陷入危險的境地,也是照做不誤。
李彥的自尊心比較強,自己是第一個開始戰鬥的,此刻趙玄那邊都已經結束了。
他大吼一聲,一掌迫退山脊,眨眼間,陪伴了他五十多年的長槍出現在手中。
“此槍在我及冠之日,有長輩贈與!”李彥眼角有些溼潤,所謂的長輩就是他的父親,爺爺健在,父親早就天人遠隔。
“在我李家,存在了五百多年的時間,由天外寒鐵製成,重九十八斤!”
“此槍本無名,隨我征戰匈奴鮮卑,飽飲了胡人的血,吾名之為噬血!”
“槍出之時,不見鮮血槍不歸!”
剎那間,整個天地間只剩下那一把槍,人與槍和。
“哈哈哈哈,老李,真有你的。”宋鍾也打得不耐煩,藉著南牆山凝聚出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