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
趙耕怙惙地一路迎去,四周田野靜宕宕地,彷彿大地正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其餘三人一個接一個緩緩站起,趟耕已離四人半箭距離,幾人面貌清楚,皆似廟裡供著的神像般的一張木臉。
「站住!」拿紙卷的那個衙役喝令。
趙耕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免兒,立馬站定,他根本無法判定這兩個字是從哪一個人口中發出來的。
「把笠帽摘了!」拿紙卷的衙役道:「報上姓名,姓啥名啥?」
趙耕很快地取下頭頂上的竹笠,回道:「我叫趙耕。」,此刻才注意到問話人前方合襟處大大的一個「衙」字,果真是衙役,看來應是個捕頭,或是假扮成捕頭的劫匪。
衙役旁站了三個身前印著「捕」字的捕快,趙耕有著強烈不詳的預兆。
「我趙莊人。」趙耕非常緊張。衙役在村子口設障攔檢,記憶裡只有兩遭,那是發生疫情才會有的事,但一路來並洠�牭接噓P訊息。趙耕幾乎可以確信,眼前幾人是劫匪,裝扮成官兵的劫匪。
「是不是十里坡的趙耕?」另一捕快開口問道。
趙耕這下驚了,眼前這些劫匪竟是衝著自己來的。
「是,我們家在十里坡。」趙耕答道。
「你爹叫趙去耗?」
趙耕點點頭,一顆心直往下沉,連自己的父親名號都有,是劫匪?是衙役?注意到衙役手上的紙,畫著自己的畫像,畫像裡自己的頭髮比現在要短,要不是那張熟悉的臉畫得像,趙耕還真會以為畫的是個和尚。
趙耕這下又不認為是劫匪了,真是衙門裡的人,又是與剃髮有關?
衙役將手中紙卷捲了回去,道:「你上個月在浙江嘉興府坐過牢,是吧?」
趙耕點頭回道:「是的,關了三十七天,結果查出是冤枉的,便給放了!」
「拿下!」那個捕頭大喝一聲。於是身旁捕快立刻匡啷啷拿起了一串鐵鍊,另兩名捕快一右一左伸手往趙耕兩臂與兩腕抓去。
趙耕彷彿受到針扎般,本能地兩肘回收,然而這回收的動作,卻正是冒強所教擒拿手五式其中一式中的動作。趙耕兩肘往內一收,幾乎就在同時翻轉手腕,將腕節處往左右分別一送,叭地一聲,竟同時擊在左右兩側捕快下巴處。
趙耕這一下真是出其不意,自己都讓自己給嚇了一跳,兩個捕快迅即後躍,雙雙兩手撫著下巴,其中一人伊裡哇拉地對身旁捕頭訴罵著,那捕頭一把又將他推得急退幾步,險些後栽。
原來因為這個捕快方才出手時,正開口要說話,哪料到突然受擊,一下咬了自己舌頭,舌血頓冒,此時他對著捕頭開口說話,不僅話說不清,一扇血唾沫噴在捕頭面上,成了紅麻臉。
「他媽的你想造反啦!」捕頭推開那名捕快後,扭過頭來雙目*地望向趙耕道:「你是要拒捕?」說完鏘地一聲反手抽出腰間所配的虎頭柄大刀。
趙耕將雙手顫抖地伸出,不敢再有任何反應。方才的動作根本不是出於本意,有時一個人的本能是很難理解的,趙耕這一天的路中在車上,有幾次對冒強所教的燕青拳又比劃了幾回,洠�氳秸嫻撓蒙狹耍�炎約閡矅槈摹�
刀鋒架在趙耕頸間,不知持刀的捕頭有意或是無意,鋒利的刀鋒竟壓入了頸肉,沁出一道紅流,往下淌入身間,趙耕完全不覺疼痛,腦中一片空白,知道真有事發生,而這一回恐怕洠в性詡聞d府那麼幸吡恕�
兩個下巴成紫紅色的捕快恨恨地將趙耕雙手反剪,並在他身上有意緊繞後打上了一個叉,再於背後手腕處鎖了,鐵鎖還偏偏固定在螺螄骨上。這下痛得趙耕赤紅著臉咬牙忍著。
趙耕成了個粽子,此時才開口問道:「幾位官爺,我們家就在前方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好歹讓我知道呀!」趙耕央求道。
那個咬到舌頭的捕快伸手往趙耕臉頰使勁摚�ィ�鏡匾宦暼緦巡��肝矣浝磧洸叮 拐f完後又是連著五六下裂帛聲:「我記理記捕!我記理記捕!我造理良咧!」,接著又是裂帛兩響。
原來捕快說的是「我叫你拒捕!」但口裡一個又大且破的舌頭,話都說不清了。
趙耕雙頰連捱了勁道十足的幾掌,嘴角鮮血淌出。
捕快又伸手抓住趙耕胸前鐵鍊,拉往自己身前,趙耕顛躓到了捕快面前,兩人面面相距不到半尺距離。捕快張口將一口血往趙耕臉上吐去,這回真成了『含血噴人』,趙耕臉上又是捕快的血又是自身的血,狼狽萬狀。
捕快氣猶未消,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