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話兒,嘶鳴一聲,忽的運起全身力量,驟然撞向金字牢籠,在這傾盡全力的撞擊之下,內圍的數枚金字登時遙遙欲墜,有了鬆動的跡象,見得如此,該滿更是精神為之一振,長吼一聲,再度撞將上去。
“有用麼?”石不語冷眼旁觀,管城子信手揮動,又劃出數行金字,“既然你這麼有興趣,我便多送一些給……”
話音未落,囚籠之中,已忽生異變。撞向牢籠的該滿,忽在觸及牢籠的剎那,陡然低下蛇首,青光閃過,一枚長角迎風而漲,驟然撞入金字的縫隙中。只聽得一聲轟然巨響,數枚金字已被那青光腐蝕大半,而得了機會的該滿,顧不得額上疼痛,從那空隙處急急射出,撲向海面。
這忽如其來的一招,卻是出乎石不語的意料之外,待到反應過來時,該滿早已躍出十餘丈遠。好在他的反應亦是極快,眼見追趕不及,急忙催動妖力,將那管城子化為丈二長槍,照著該滿逃遁的方向,驟然射出。
金槍帶著風聲,呼嘯而過,尚有五六丈距離時,忽的槍頭一抖,再度射出一道碗口粗細金光,勢若雷霆一般,剎那間便已趕上蛇尾,轟入其中。該滿卻也下得了狠心,見那金光射來,陡然搖動身軀,竟如壁虎一般,將小半個身子連帶蛇尾一併甩脫,身軀一輕,頓時又飛得快了幾分。
石不語哪裡肯舍,早在那金槍擊出之前,便已發動遁千里,身形一晃,此時已到了該滿的側面,張口一噴,便是數道妖旋,只見得五色光芒一閃而過,早已轟上蛇身……
那該滿雙目一片赤紅,眼見妖旋席捲而來,忽的張開血盆大口,於那獠牙中噴出一股黑霧,剎那間便已瀰漫了方圓數丈。石不語只覺眼前一黑,鼻中又聞得一股腥臭,心頭吃了一驚,急急向後躍出。
而在這片刻之間,只聽得水聲驟響,隨即沒了動靜。待到黑霧散去,這淺灘上哪裡還有該滿的蹤跡,只餘了那半截蛇尾仍在金光之下不住扭動,便如活物一樣,而復歸平靜的海面上,微微盪漾開來的漣漪,則是很明確的道出了該滿的去向……
石不語怔了半晌,直到紅拂與漓家姐妹趕上前來時,方才摸著鼻子,略帶鬱悶的喃喃道:“喵喵的!這傢伙,難道是章魚、海蛇與壁虎的雜交體不成?”
伴隨著該滿的巧妙逃遁,這場戰鬥已沒有了繼續的必要。殘餘的一百多名海妖,眼見大勢已去,倒也沒有再玩什麼“田橫五百壯士”的把戲,乖乖束手就擒。石不語倒也沒有白起的那種癖好,只吩咐妖靈將他們好生看守,莫要多添殺孽。
而經得簡單審訊,眾人方才得知,今次跟隨該滿前來登陸偷襲的人馬,已戰了海妖族中能夠上岸人數的大半。換而言之,隨著今日戰事的落定,該滿在今後一段時間內,恐怕都無力再發動大規模登陸戰,這對於兵力吃緊的濱海而言,自然是絕好的訊息。
“既然如此,我們是否還需要去徵召妖獸,以及通知器宗中人?”歡喜過後,幽姬忽的想到此事,忐忑問道。她的心中,自然極為矛盾,一方面希望同族可以擺脫被囚禁的命運,另一方面,卻又擔心他們橫行無忌、自掘墳墓。
“恐怕還是要去的!”石不語略一思索,便即沉吟道,“雖然海妖這面已不需要太過擔心,但我總覺得,申公義不會只有這麼簡單的一手……”
他所擔慮的,實際上,也是許多人心中所想的。申公義不是白痴,也不是自大狂,在以二十萬人馬進攻濱海時,他便應當想到濱海與登州、南狄、建川聯合後所具備的戰力,並不是不堪一擊的。那麼,他又為何有這樣的信心,敢於冒這麼大的風險?很顯然,在其手中,必然抓著一副至少有五六成勝面的好牌。
當然,或許這所謂的好牌,便是逆者與海妖的支援,但事情,真的只是這麼簡單麼?不知如何,石不語總隱隱覺得,在申公義的斗篷下,還藏著某些不可知的陰影,或許那些,才是他真正依仗的必殺技。也正因如此,妖獸與器宗恐怕還是要被拉下水來,至少,不能給逆者一一擊破的機會……
“恐怕,還是要去一趟天照!”重複了一下自己的結論,石不語從須彌戒中取出數百靈符,遞向幽姬道,“這件事,便交與你去辦吧!免得妖獸誤會你受了我的脅迫!”
幽姬微微一怔,隨即輕應了一聲,接過了那些靈符,肅容道:“我知道了,明日清晨,我便起身趕赴天照,爭取十餘日內返回……”
“最好不過!只是,你注意方法,若是它們真不肯出力,也不必勉強!”石不語淡然一笑,忽的放低了聲音,柔聲道,“關鍵是,保護自己,莫要……”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