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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聯要一個答案。

他的側臉在密林的光點裡稜角分明,像是被切割的玉石,劃出堅硬而美好的線條,安靜而清冷,沒有一個多餘的表情,沉靜非常。我之前餓得久了,看見吃的說不想吃是假,可也提不起太高的興致。

然而,吃這個事情的神奇之處就在於,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不甚上心,初嘗的時候也沒有覺得非它不可,細嚼了幾口之後卻是胃口大開,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唇舌。

沉昱頷首看著我吃了一會兒,轉過身去倚著邊上一棵水杉坐下來,淡淡看著遠處漂移的光影圓斑默不作聲,由著我在一旁打量著他。

他越是淡然,我越是心急。嚥下嘴裡的東西,我試探地看向他,“沉昱,我和你彷彿在之前見過。”

他的臉色在陽光下依舊平淡,可睫毛分明抖動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答道,“是啊,在水族內亂的時候,我在清心閣見過你。”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次我和林羽被人追殺的時候,本能地覺得他的話不盡不實,然而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我明明記得是在此地被他困在林子裡?說我和他在一起待了幾個月的情誼?還是說我最後獨自一人在石洞裡喝下忘憂泉的憤恨?都只是存在於我一個人腦海的事情。

他閤眼坐在樹下,我在洞口靜靜觀察著他,許久沒有聽到他說第二句話,只得暫時拿另一個問題遮掩過去,“這一次大祭雖然取消,你卻還是祭司的身份,水漲大約也沒有危及風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鬼湖那裡?”

他保持著靠在樹幹上的姿勢,嘴角卻微微翹起來,“因為,風族容不下我了。”

我這些天和明懸紫陌待在一起,眼界也順帶抬高起來,見識了九天的法術,對凡間本領的斤兩心裡已經有了點譜。聽了沉昱的話,被他說得一怔,沒想到他還有這樣自負的一面,咬了一口手裡的雞肉,揶揄道,“俗話說有多大的池子容多大的魚,我雖對風族的法術不甚瞭解,卻也知道和水族相差彷彿,能超過你的本事的應該還有人在。你這話合該反過來說。”

自己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覺得有點不對,反過來說就是,是他容不下風族,聽起來似乎更桀驁些,離我的論調偏出十萬八千里。

我尷尬地頓了頓,想蓋過這個失誤,卻聽見沉昱一字字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風族容不下我繼續留在族中,所以我只能出來了。”

我訝然,“可你畢竟是他們的祭司,帝尊也沒有說明下屆大祭是不是要更換祭司的人選,他們怎麼敢——”

沉昱坐起身,轉過來盯著我的臉,“因為我和族長說明,這二十年間不論有什麼變動,我都有一件事一定要做到。”我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他,他也淡淡回看著我,“我要娶你為妻。”

☆、真相

如果不是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的熱度,我幾乎要以為自己又一次暈過去做了一場怪異的夢。

沉昱說完這句話,像是說完“你吃飽了沒有”一樣簡單,繼續閉目養神。我被他噎得一愣,忽地靈機一動,“可你自己也說了,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清心閣裡面,一面之緣而已,你何必有這麼深的執念呢?”

我這樣問他,只是想拆穿他方才說我和他只在清心閣見過的謊言,誰知沉昱全然不按套路出牌,輕聲道,“我們上一次見面誠然是在清心閣,但那卻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們初次遇見就是在這裡,只不過你不記得罷了。”

他竟然就這麼直白地把我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這時候再遮掩也沒有意義,不如逼他說出實話來。我深吸一口氣,“我自然不會記得,如果還能記得,豈不是白費了你給我那杯忘憂泉的苦心。”

我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沉昱的痛點,看著他倏然變了神色站起身來,也跟著翻身站起來,把想說的話在心底過了一遍,壓抑著狂跳的心臟,儘量從容道,“我們認識到現在也有半年多的時間,即便在大祭將至的時候,你明明有機會,也並沒有直接對我下手。到了現在沒有危險的時候,為什麼還不肯對我說實話?”

我說這番話半虛半實,因為我能記得的情景實在有限,何況許多重要的關聯我還沒能想起來,能被記住的大多是情緒上的東西,沒有實打實的前因後果。

沉昱的臉上只剩下震驚和少見的慌張。我一步不讓地看著他,許久,他下定決心,咬牙道,“你知道了多少?”

我努力剋制著心頭噴湧而出的問題,把話放的含糊些,以免露出破綻,“情景如何,我已經記起來了,但是過了這麼久,我還是沒能找出你這樣做的原因。我不知道你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