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幾隻狗神情一呆,顯然沒反應過來,黑猛張嘴“汪”地一聲,才把它們驚醒了。還是“雜毛”反應快,馬上向我湊過來:“知道了!阿黃是黑猛大哥最好的朋友!我們會在村裡說的,讓所有的狗、貓、牛、羊都知道!”它還舔著我的嘴,表示親近之意。我任由它親近,適時回應著。另外幾隻狗也過來跟我親近起來。
黑猛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咧嘴笑著站在一邊。
問候、親近夠了,我脫身出來,對這幾隻狗說:“黑猛大哥受傷了,你們快陪它回去養傷,我也要先回家去了!”
“啊,黑猛大哥受傷了?”“怎麼受傷的?”幾隻狗兒與黑猛的關係的確很好,聽了我的話,忙圍著黑猛問這問那起來。
我給黑猛一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的眼神,它也回了一個“我理解,你快回家”的眼神,彼此一笑,各自分頭行動。這些天的相處,我們已經養成了用眼神交流的習慣,很多時候心有靈犀一般,都能理解對方的想法。或許這就是朋友間的所謂“默契”吧。一生中能有幾個這樣默契的朋友,那也不失為一大幸事。
我其實早已歸心似箭,要不是陪黑猛,我早就奔向女主人家了。
別過黑猛它們,我匆匆跑起來,越跑越快,簡直腳底生風,幾欲騰雲了。繞過一座房屋,剛要鑽進一條巷子,忽地一個影子擋在前面,我忙收住步子。
“阿黃,真的是你?”是大頭,它正一臉驚喜地看著我,不敢相信的樣子。
“啊,大頭是你!”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大頭,轉念才記起它的主人家是住在村南。
“真的是阿黃你呀,太好了!太好了!”大頭興奮地靠近我,廝摩,舔嘴,蹦跳,欣喜若狂。
狗兒之間的情誼就是這麼簡單與真摯,我與大頭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我們儼然已經成了結交多年的老友。我也漸漸明白,不一定非得經歷像我與黑猛那樣的生死考驗才能變成朋友。只要你真心付出,誠以待人,任何生物之間都能成為朋友。也許你會不以為然,找出各種反例來駁斥我,但我現在的感受就是這樣,短期內恐怕難以改變。
親熱夠了,我停下來問大頭:“小花、小灰,還有老白它們呢,你們都好嗎?”
大頭卻沒回答我,反過來問我:“剛才我看到你跟黑猛走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啊?”眼裡滿是疑惑。我知道不把事情說明白,它會一直問下去的,就把事情的大致過程撿主要的講給它聽。
聽完我的話,大頭一蹦三尺高:“啊,你跟黑猛做好朋友了?太好了!太好了!”滿臉又是喜悅,又是難以置信,複雜得很。“嘁嚓,嘁嚓,”大頭在石板路上蹦跳著,趾爪不停地刮擦地面。
“好了,看你高興的!”我就笑它,它才停止蹦跳,靜下來跟我說話。
“老白病好了,小花、小灰都在家裡。”清醒過來的大頭快速告訴我,顯然不好意思聽我再問一遍。
“這樣就好,我有空去找它們,你說一聲。”我轉身欲走,“我現在趕回女主人家裡去,我們有空再玩。”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大頭緊跟著我。我們馬上動身,一刻也不耽擱。
有大頭這個“路路通”帶路,我們抄了近道,直接往女主人家跑。邊跑著,大頭還一邊跟遇到的狗啊貓啊雞啊打招呼:“看,阿黃回來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我卻只管趕路,不願無謂停留。
不久,我們跑到了女主人家門前。我撲了過去,卻吃了個閉門羹。
“汪汪,汪汪汪,”如果女主人或少主人聽到我的叫聲,一定會趕過來開門的。我耐心等著,前爪搭在門檻上,隨時迎接他們的懷抱。
可是,過了很久、很久,就是沒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更沒有看到那兩張熟悉、親切的笑臉。
怎麼了,女主人和少主人怎麼會突然不在家?難道他們正好出門去了?
我在院門前團團轉,大頭卻跑到旁邊人家去打聽訊息了。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大頭回來了,帶回來的訊息驗證了我的猜測:兩天前的下午,有一個外村人來到女主人家,女主人和少主人就跟那人一起出門了,樣子看上去很匆忙,彷彿發生了什麼緊要事情。
訊息是林四婆婆家的老花貓提供的,確鑿無疑了。
我抬起頭,看著兩個大門圓環上橫掛的銅鎖,沒了主意。
大頭陪在一邊,也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悶,我的激情在迅速消退,代之的是一陣失落,心裡空洞洞的,無所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