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異鄉時日太多”之意,提醒自己耐心待在故鄉,陪伴父母的泉下之靈。他還說,不再去參加科考了,一心一意在家裡陪伴親人。
翠兒還能說什麼呢?他只希望少主人能夠開心地過日子,其它的都不重要。甚至於,當她看到少主人私塾收入太微薄,就向鄰里攬了一些手工活,賺些辛苦錢補貼家用。她沒有叫一聲苦,默默陪著少主人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日子,直至他從悲痛中走出來,開館收徒授課。
每天一早,少主人帶著我從山腳的房子裡出來,步行近一個小時進城,到了老宅後開門迎接學生們,然後開始授課。中午翠兒送飯來吃,下午放學後,我們二人一狗再一起回家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秋風送爽,又一個金黃的季節來到了。
跪在墳墓前,行三拜九叩大禮,少主人和翠兒辦完了女主人的週年祭禮。
“翠兒,回去吧,風涼,別傷著身子!”
收拾好祭品,少主人扶著翠兒慢慢向山下走著,我跟在後面,一路欣賞山上的景物。秋葉漸黃,飄落了許多,山道上鋪著薄薄的一層。
“相公,這些葉子真好看!”
“我撿幾片回去留作紀念,好嗎?”
“好。”
二人漸行漸遠,我站在半山腰看著,心裡已經融化了。
這期間,有一件事情值得一說。
這天,少主人收到王少勳的一封來信,信裡對扳倒幕後主使,為老老主人平反冤案之事頗感無奈。儘管有少主人轉交的有力證據,“然茲事體大,牽涉甚廣,恐曠日持久矣,”怕是難在短期內達成願望。
少主人看了信,獨自默默地坐了很久很久,然後把信燒掉了,沒有對翠兒提起一個字。
十月下旬,家裡出了一件大喜事,翠兒又有喜了!
從老郎中那裡得到準信,少主人一跳三尺高,樂得像個三歲孩子。這之後,翠兒被少主人保護起來了,什麼事情都不讓她做,弄得翠兒啼笑皆非,紅著臉解說了半天,才換來少主人的一句“哦,這樣啊”,然後二人都笑了。
我搖著尾巴看著他們有趣的樣子,不禁也樂了。
翠兒的肚子一天天大了。這年冬天,天氣特別冷,寒風在屋外呼呼吹著,有下雪的跡象。聽鄉民們講,這麼冷的天很少見了,今年卻碰上了。
晚上,少主人和翠兒擁在一起,我躺在他們旁邊,前面一個火塘,炭火通紅,熱氣流轉,把屋裡烤得暖暖的。
“阿黃,你什麼時候也找一隻母犬啊?”
不知怎麼的,他們說著說著,話題就說到了我的身上,少主人摸著我的頭笑著說。感受著他的笑意,我心裡也暖暖的,儘管知道他只是在開開玩笑。翠兒有了身孕之後,他的心情開朗了許多,那些孩童也敢在課後跟他說說話兒了。
小花它們都好嗎?
我眼前浮現出小花幽怨的眼神,還有黑猛、黑獒、黑勇、老白……
我還能見到它們嗎?
千里之遙,想要再見難上加難哪!也許,此生真的再難相見了。
我神思飄忽,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迷濛中,一絲不安倏地掠過我的腦後,我轉頭去看,什麼也沒有……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七月流火季節,在少主人的老宅裡,一陣“哇哇”的嬰兒啼哭,宣告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一個兒子!大侄子,恭喜,恭喜!”
一個胖胖的老年婦女興高采烈地出了房間,向少主人連連拱手。
“好,好!”
少主人激動得臉上通紅,手足無措,汗水直流也顧不得擦一下。
“五姑婆您辛苦了!”
他塞了一個紅包給老婦人,後者捏了捏,歡天喜地又進去忙了。
“恭喜啊賓日,喜得貴子了!”
“同喜同喜!”
聞訊而來的幾個林姓本家齊齊向少主人祝賀,大家相互拱手施禮個不停。受到他們的感染,我圍著少主人搖頭擺尾,嘴裡“嚶嚶”哼著,努力營造喜慶氣氛。就是有點兒遺憾,如果女主人還在,或者其他親友在這裡,該會是怎樣的熱鬧喜慶啊!
“噼裡啪啦,”有人幫著放起了鞭炮,幾個得了訊息的鄰居也過來道喜。要不是有幾個本家幫忙,少主人都不知道該怎樣應付了。
不大的祖宅院子裡人聲陣陣,難得地熱鬧,原本有些陳舊的房屋和院牆也煥發出了生機與光彩。少主人人緣口碑好的特點一下子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