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便伸手去拉嵐琪,可被她用力擋開,這世上可沒幾個人敢對玄燁做這樣的動作,玄燁不禁低呵了一聲“放肆”,但再要去拉,還是被嵐琪推開,他不由分說把人直接拎起來,抱著放在了床榻上。
“欺負人。”嵐琪還是推開他,緩過勁來,就知道皇帝今天是特地來欺負她的,那些事往好了想的確是閨房樂趣,可沒頭沒腦這麼來一下,外頭宮女太監又都明白裡頭在做什麼,縱然都是那麼多孩子的娘了,她也抹不開面子,嗚咽著,“外頭又要怎麼說我了,我就活該老被人編排這些閒話?”
玄燁氣定神閒地湊在她面前笑:“你剛才也可以不樂意,就像現在這樣推開朕。”
嵐琪眼淚汪汪地望著他,抿著嘴瞪著眼睛,半句話也說不出。
玄燁笑眯眯的,一點兒沒動脾氣,問她:“仗著自己是個女人,委屈了就能隨便掉眼淚,合著朕是個男人哭不得的,所以被你賣了送去翊坤宮要出賣色相,還要笑著委曲求全?”
嵐琪的眼神瞬間呆滯,但下一刻突然就笑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珠,捂著嘴笑得幸災樂禍,看玄燁伸手要來捉她,轉身往裡頭爬,可她哪兒逃得過玄燁的掌心,被捉了摟在懷裡,屋子裡化著冰很涼爽,靠在一起也不嫌膩歪,嵐琪的肌膚又比身上的綢緞還柔滑,玄燁指間貪婪地徘徊其上,輕悠悠說:“到底是誰欺負了誰?”
“你說呢?”嵐琪嘀咕,偷偷擦掉臉上的眼淚,她剛才其實只有那麼丁點兒委屈,存心想鬧一鬧的,正如玄燁說的,她可以不從,反正事後誰也說不清了,哪能想到反被將了一軍,玄燁竟然知道了那件事。
什麼出賣色相這種話,真真只有關起門來私底下才能說的,皇帝這樣講,嵐琪就知道他沒生氣,可真的開誠佈公說出來,她心裡又覺得對不起玄燁。若非自己非要讓宜妃吃點苦頭死了心,根本不會鬧出現在的事,甚至宮裡也不會損失那麼些銀兩,一切都是她一個念頭,可所有的人都順著她,最要緊的是,玄燁也順著她。
“臣妾不該在您面前編排其他人的壞話,可有一句說一句,就六宮裡的事,臣妾和宜妃不相上下,一定要比一比,出身還矮了她一截。她若非要計較,不知又要鬧出什麼是是非非,不先滿足她,讓她知難而退,將來臣妾即便為您當這個家,也施展不開拳腳。”
嵐琪一本正經說起來,認真地與玄燁四目相對:“臣妾不聰明,可臣妾能吃苦願意學,她不同,臣妾猜想她不能像榮姐姐那樣能幹和盡心,也沒料到她能那麼胡來。榮姐姐說她不懂不肯問,做不好還要死撐,若非她這樣,臣妾還想歇一年半載,等胤禵能下地跑了才來為您分憂。”
玄燁也收斂笑意,正經地說:“朕也原想,等胤禵能跑能跳了,才讓你管六宮的事。”他甚至輕輕一嘆,“但皇貴妃身體越來越不好,朕心裡不踏實,而且放眼宮內,竟沒有幾個能幹的,惠妃是用不得了,她也別惦記了,就只有你了。”
“臣妾明白。”
玄燁瞪她一眼,嫌棄地說:“明白才怪,又弄得不上不下,要朕來給你收拾。”
嵐琪賊兮兮地說:“皇上假正經,五阿哥九阿哥他們,難道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這句不說還好,說了把玄燁的火氣勾出來,咬牙啟齒地摁著收拾她,嵐琪都要哭了才鬆開手,恨恨地說:“皇祖母說,她一點兒不擔心自己走了後你會被人欺負,朕現下明白了,別說她們欺負你了,連朕都要被你算計欺負。”
嵐琪氣喘吁吁地蹭著他,眼底盡是促狹之意,依舊沒放棄:“皇上,明兒晚上,去一趟翊坤宮可好?”
426我容不下別的女人(還有更新
聽這荒唐胡鬧的話,玄燁好生無奈,問她:“你總愛說這些沒分寸的,方才還敢擋開我的手,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真的生了氣,再也不理睬你,再也不要你?”
嵐琪眨了眨眼睛,微微撅著嘴,半晌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不怕。”
玄燁深深蹙眉,嘆一聲:“難道,還該是我怕你有一天要對我不理不睬,斷了情意?”
言辭之間,皇帝以你我相稱,這是無比親暱時才會有的,嵐琪一直跟在太皇太后身邊,每次祖孫倆相見她幾乎都在,察言觀色十來年,玄燁在祖母面前說話,實則也有輕重之分。
平日裡無關緊要的閒話,他多半以“孫兒”自稱,偶爾和太皇太后說要緊的事,或是要求得祖母點頭和支援,他大多會不自覺地以“朕”相稱,顯然後者,是不同於平日,完全以帝王自居,即便在祖母面前,也不減天子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