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趕緊要進去稟告,玄燁先問她家主子在做什麼,玉葵笑嘻嘻說:“環春在給主子揉腿,太醫說一定要把筋骨揉散了才好,都好幾天了,主子一直怕疼不讓奴婢們上手,可這又要出發了,不揉揉可不成,娘娘疼得呲牙咧嘴的。”
玄燁脫了外衣徑直進來,見嵐琪面朝裡趴在榻上,環春跪坐在一旁給她捏著腿腳,環春稍稍用力,床上的人就顫抖掙扎,玄燁示意環春下來,嵐琪察覺動靜,還歡喜地問她:“捏好了嗎?真的好了嗎?”
可不等環春出聲,大腿後側的肌肉被重重捏了兩下,疼得嵐琪整個兒抽搐起來,轉過身要怪環春,乍見玄燁含笑坐在邊上,直叫她又羞又氣,可耐不住渾身散了架似的疼,軟綿綿地伏下說,“皇上別欺負人,臣妾疼死了,這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連背上都疼。”
玄燁見她可憐兮兮,坐近些把她抱著伏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揉捏她的背脊和胳膊,這樣的力度嵐琪覺得很舒服,正愜意地閉上眼睛要享受,猛然又驚醒,她這是作死麼,讓皇帝伺候她?趕緊掙扎著要爬開,被玄燁拍了一巴掌屁股呵斥:“亂動什麼?你身上的筋骨都硬得跟石頭似的。”
“現在想想,榮姐姐她們都佩服臣妾,可要再來一回,臣妾絕對不逞強。”嵐琪不敢再亂動,又後悔著嘀嘀咕咕說,“臣妾都想不起來,是怎麼爬上去的了。”
玄燁卻記得清清楚楚,記得她每一個求助表示自己快不行的眼神,可兩人稍稍對望一會兒,人家就又咬牙邁步子了,要說最後一段路,玄燁的確是逼她了,可這人還真扛得住,硬是走到頂。那一段經歷對玄燁來說,彌足珍貴,可是嵐琪卻說,她不記得了。
玄燁忍不住在她腿上掐了一把,痛得身上的人縮成一團,慢吞吞地爬開躲在角落裡,拿被子捂著臉說:“皇上快回去吧,臣妾躺躺就好了,今晚肯定不能照顧您。”
說著探出腦袋要叫環春,可屋子裡哪兒還有人影,玄燁笑眯眯地坐在床邊,身上蒸騰起虎狼之勢,她這個渾身僵硬的羔羊,今晚是落入虎口了,等玄燁再親近過來,人家又哭又笑地求饒,一直說不行不行。
行不行當然容不得嵐琪說了算,但一夜**卻似活血舒筋,翌日起來覺得比前幾日都要好,手臂抬得起來,腿也邁得開大步子了,嵐琪一面得意,一面見環春幾人偷笑,才羞澀得不好意思,不再理會她們,之後天色尚早大部隊再次出發,前往桃源縣。
之後的日子,皇帝要視察黃河工程,不會有功夫和女眷們兒女情長,大阿哥和太子一直跟著父親,妃嬪們便在後頭照顧皇子公主。
玄燁乘輿自宿遷至清河,所過之處,見河工伕役運土,捲埽下樁,夯築甚力,皆駐轡久之,親加慰勞,更道:“朕向來留心河務,每在宮中細覽河防諸書及爾等屢年所進河圖與險工決口諸地名,時加探討。雖知險工修築之難,未曾身歷河上,其河勢之洶湧漶漫,堤岸之遠近高下,不能瞭然。今詳勘地勢,相度情形,細察蕭家渡、九里岡、崔家鎮、徐升壩、七里溝、黃家嘴、新莊一帶,皆吃緊迎溜之處,甚為危險。”
如是云云,指點黃河北岸防洪工程,命河道總督靳輔籌畫精詳,措置得當,使黃河之水順勢東下,水行沙刷,永無壅決。
二十一日,聖駕乘舟過高郵、寶應等地,昔日水災罹難之處,而今依舊可見民間田廬多在水中,玄燁登岸步行十餘里視察水勢,召來當地耄耋老人,詳問致災之故,並命江南江西總督王新命籌畫浚水通流。
兩日後舟至鎮江,泊宿一夜,彷彿當地名產之物讓皇帝心中記掛,是夜陪在皇貴妃身邊,好似怕她聞見醋味泛酸,自然這只是女人們的玩笑話,皇貴妃自己也當玩笑說來哄皇帝高興。
一眨眼出行將滿一月,日夜兼程,舟車勞頓,從剛開始的疲憊不適應,到如今習慣了,女眷孩子們都度過了最辛苦的那幾日,明日更將渡揚子江登金山,游龍禪寺,走了數日水路,都興奮不已。
夜幕降臨時,嵐琪和榮妃幾人上岸走走散散筋骨,孩子們被一群宮女嬤嬤太監圍著,生怕出一點半點的事,她們倆倒能安心些,自然妃嬪行止有限,周遭又有侍衛戒備防護,沿河走不過幾步路,來回折返數次,便要回去的。
恰遇見佟嬪和覺禪氏也出來走走,那邊過來行禮問安,她們倆走得近宮裡人一向都知道,想想皇貴妃那般容不得覺禪氏的美貌,親妹子卻和人家走得親近,也是十分有趣的事,四人之間不親不疏,偶爾說說話也很融洽,一同要回船上去,才登船不久,卻聽船甲上有女眷嬉笑,是幾位一同隨行的常在貴人,她們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