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婆婆知道才好。
兩日後,聖駕啟程赴承德避暑,這幾乎是皇帝每年的慣例,倒也不稀奇,只是誰也不知道皇帝偷偷帶走了舜安顏。而隆科多因沒跟著蹚渾水,幾番大事裡全身而退,洋洋得意在府裡橫著走,見到叔父時故意問怎麼不見舜安顏,佟國維也只是幽幽道一聲:“他往後誰也不見,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管。”
隆科多便覺得,這國舅府的一切,早晚該是他來繼承的了。
此去承德,舜安顏不知道皇帝要他做什麼,以為是往後就讓他在承德安身立命過下半輩子。如今朝堂上已無他立足之處,指不定八阿哥九阿哥他們,還會想法子做掉他,他也只有聽從皇命安排,才能保朝夕平安。
而身在承德的溫憲,帶著已六歲大的女兒,只知道父皇獨自來避暑了。朝堂上的事,因為了隱藏身份,她知道得並不多,什麼舜安顏保薦八阿哥這種事,她還沒聽見半個字,更以為真要等四哥將來登基後,舜安顏才算功成身退,完全沒想到,這一次父親就把舜安顏送來了。
894我再也不欺負你(還有更新
可皇帝沒有急於讓他們夫妻見面,到達承德第二天,才見了女兒和外孫女,六歲的小丫頭已經懂事,玄燁抱著她問起阿瑪的事,小姑娘會輕聲對外祖父說:“不可以提阿瑪,額娘會傷心。”待再問溫憲如何向孩子交代父親,女兒則說:“那孩子乖巧的很,從來沒問過。”
玄燁也想,興許舜安顏再出現,不見得一定會有好結果,還是應了嵐琪的安排,先問過舜安顏,讓他做出選擇。若不能成事,就讓女兒一直這樣過下去,也許她內心依舊渴望和丈夫團聚,但她也的確不再需要依靠男人,溫憲已然蛻變,再不是從前那金枝玉葉的公主了。
舜安顏直到五天後,才真正見了皇帝,他滿心以為皇帝會安排他從此在承德生活,這裡是溫憲離世的地方,也算給他一個念想,可那天皇帝帶著他離開行宮,到一處靜謐的大宅門外,帶著他悄悄潛入了園子裡。
初夏時節,奼紫嫣紅,草木花叢間,有一對母女正在撲蝴蝶,小女孩玲瓏可愛十分喜人,那年輕婦人身形窈窕衣著華麗,忽然轉過身,闊別七年卻深刻在心骨裡的面容乍然出現在眼前,舜安顏直覺得頭上暈眩,像似在夢中般,健壯的男子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
反而是皇帝扶住了他的胳膊,威嚴地問:“怎麼了?”
舜安顏意識到這不是夢境,錯愕地看著皇帝,指了指那一對嬉笑追逐的母女,難以置信地問:“皇上,她們……那個人……”卻是語無倫次,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可皇帝很快就把他帶走了,沒有讓溫憲發現他們來過,也沒有讓舜安顏再多看一眼,回去的一路舜安顏像被打蒙了似的眼神呆滯,回憶七年前的一切,他竟分不清七年前是一場夢,還是眼下在夢裡未清醒。
回到行宮,站在曾經被四阿哥毆打的地方,舜安顏曬著太陽等了很久,皇帝才召見他,忽然走入清涼的殿閣,他渾身一緊,腦袋也清醒些了。
“七年前的你,夾在溫憲和佟國維之間搖擺不定,是朕利用溫憲的假死把你從佟國維身邊拉過來,只有生離死別的痛苦,才能讓你徹底擺脫對於親生祖父的言聽計從,你若要怪,怪朕便是,你多痛苦,溫憲就多痛苦,你付出多大的犧牲,溫憲也同樣承受。”
玄燁冷漠地對女婿說道:“如今你功成身退,將來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和溫憲在這裡重新開始,拋棄公主拋棄額駙的身份,過尋常的日子。自然若你和溫憲不怕被世人詢問指點,你可以把她當尋常女人那般帶回去,堂堂正正在京城裡過日子,這都是後話,眼下不著急。此外再一條路,你若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朕也不怪你,但一輩子別想再見到她們母女,朕不會讓你再一次傷害溫憲。”
舜安顏稍稍緩過神,其實不必細問了,明擺著是他經歷了一場長達七年的謊言,倘若八阿哥被打壓的事再往後延幾年,他可能還會更久地被矇在鼓裡,卻不明白,是他太傻了,還是他太幸運了?
玄燁見他神情猶豫,有幾分惱怒,冷聲道:“朕不會給你太多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你來回話,告訴朕你的選擇。”
可舜安顏卻問:“皇上,那個小女孩,是臣的女兒嗎?”
玄燁怒道:“你以為溫憲,還會為誰生孩子?當初告訴你死訊時,所謂的一屍兩命難道是玩笑?”
舜安顏呆呆的,他努力想回憶起女兒的模樣,可滿腦子都是花叢間對溫憲的驚鴻一瞥,她還是那樣美麗,但眼眉間再無從前的稚氣,成為了母親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