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開口,絕望地說:“皇阿瑪發誓翻遍整座紫禁城都要把兇手找出來,接應你的人和調走長春宮人手的人,我在賽龍舟結束前就把他們送出去了,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京城,可是你怎麼辦?你是我的妻子,是八貝勒府的女主人,難道我也把你送走嗎?”
八福晉卻一個激靈,抓起胤禩的衣襟驚恐萬狀地說:“舜安顏,胤禩,舜安顏在那裡。”
這一天,八貝勒和福晉與其他王府貝勒府一樣,在恰當的時間來四貝勒府致哀。那麼巧,胤禩帶著妻子離開的時候,國舅府的人登門而來,佟國維帶著族中子弟,舜安顏就在其中。
眾人匆匆打個照面就散開,胤禩帶著妻子站在門前等自家的馬車過來,他的親信隨侍悄悄湊到身邊說:“貝勒爺,額駙今天交班後就離宮了,剛開始找孩子那會兒,額駙已經不在宮裡,出事後也沒再離開過國舅府。”
胤禩無聲地點了點頭,此時家中馬車過來,他攙扶妻子上車,八福晉依舊是平日的模樣,分毫看不出不久前剛剛在家中崩潰瘋狂的樣子。八貝勒府的馬車遠遠而去,跟著家人進門的舜安顏,便聽見四貝勒府的下人進來傳話,說八貝勒的馬車順利離開了。
舜安顏心中一顫,此刻裡頭安排他們去上香,舜安顏跟著祖父入靈堂,四阿哥和福晉禮儀周全地等在那裡,一如往來的所有人,都震驚於他們的從容不迫,特別是四福晉這個柔弱女子,竟還能微微含笑向賓客致謝。國舅府自從溫憲公主故世後,與四阿哥幾乎不往來了,這次雖不至於將所有的事一筆勾銷,但可以化解的矛盾,也算都化在了悲傷裡。
試想一下孝懿皇后若還在,出這樣的事,她怕是會要殺人的。但孝懿皇后若還在,眼下的光景一定完全不同,甚至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
舜安顏跟在祖父身後,聽他對四阿哥說皇上一定會查出兇手給他們一個交代,大內侍衛正在排查宮內所有嫌疑之人,這會兒太子妃已經被送回毓慶宮,諸如此類的話,聽到後來,舜安顏兩耳發嗡。
剛剛與八福晉打照面,那個女人鎮定從容,和在長春宮門外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彼時的恐懼和不安,看著自己,就像今天他們從未見過面。是她真的忘記了才這麼鎮定,還是在用她鎮定的神情警告自己不要說出去?
但佟國維突然喊了孫子,舜安顏恍然醒過神,是國舅府的人要走了,他匆匆與胤禛對視了一眼,看到四阿哥渾身的悲傷氣息,舜安顏心痛至極。溫憲身前疼愛她的侄兒們,現在弘暉竟然先去陪她了。想到這裡,一直鎮定的舜安顏紅了眼圈,胤禛看在眼中,心中一沉,兩人都把目光避開了。
國舅府的人離開四貝勒府,一走出門,舜安顏就感覺到周遭氣氛的詭異,他是在多年皇宮行走的御前侍衛,能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被人監視了,那不知藏在哪個黑暗角落裡的眼睛,真直直地盯著他。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反而鎮定下來,他不該迷茫之後該怎麼辦,他現在是皇帝的人,皇帝要他怎麼做便怎麼做,這件事待今晚秘密覲見皇帝后,自有分曉。
這一邊,胤禩夫妻倆順利回到家中,一進臥房八福晉就沒力氣,癱坐在榻上不能動彈,卸下了從容的偽裝,目光直直地看著地磚上的花紋。胤禩自行脫下了衣裳,走來與她道:“這幾日你儘量不要單獨進出四阿哥府,有什麼需要做的,我都會陪著你。”
八福晉不言語,胤禩輕輕一嘆,轉身要去書房,卻聽妻子問:“舜安顏會不會已經告訴四阿哥了?”
胤禩皺眉,沉聲道:“若是說了,就應該已經有人來抓你,皇阿瑪連太子妃都沒放過。”
八福晉冷聲道:“的確,太子妃都被當眾帶走,何況我這命如草芥的人。”
胤禩轉身來,見妻子面如死灰,他覺得咽喉乾澀根本不想開口說話,但還是吃力地說:“我們都冷靜一下。”
“你把我交出去,就一了百了,皇上不會殺自己的兒子的,你還落得大義滅親的美名。”她抬起冰冷的目光看丈夫,“胤禩你坦白對我說,此時此刻,你巴不得我從來都不存在,是不是?”
“我不會把你交出去,你是我的妻子。”胤禩應答,語氣沉重地說,“事已至此,我們只有共進退。”
八福晉的目光軟了下來,眼淚撲簌簌而下,突然捂著臉哭泣:“我真的不想殺他……”
是日夜裡,即便掀起了再大的風浪,紫禁城依舊如往常一般按時靜了下來,皇帝在寧壽宮看望了太后,他們其實誰也不必誰強一點,太后勸皇帝要保重龍體,彼此安慰後